“那……接下来我们斗舞?”黄裙小姑娘眼看着王怡真走了出去,也就继续笑着说道:“总不好为着某些不识相的人,耽误了自己的时间。”
众姑娘都明白这不识相的人是指的谁,不由得会心露出微笑。
任谁也没有想到,当初风头大盛的大齐第一才女的女儿,会是这样无用的一个人,小姑娘们不知道怎么就有了一种为母争光的荣耀感,自王怡真一离开,气氛就再次活跃了起来。
不……该说从一开始,就是王怡真没有来对地方。
她们这些高门贵女的聚会,本来就不是王家这种门第能摸得到的,何况王怡真还在乡下养了13年,若不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想要压一压这个当年大齐第一才女的亲闺女,王怡真只怕这辈子都没机会踏进宁安侯府。
既然正主已经不在了,那么本来隐有比斗意味的诗会也就很快回归了正常,之前论诗只评出了最好,是众人想逼王怡真显露才艺,才不停的建议换项目,要按着平常,其它人等的诗还得再分次序,你来我往互相评一评押韵、讲一讲典故,很耗时间的。
眼见着大家的气氛越来越高涨,东道主的黄裙小姑娘却退到了一边。之前说话办事都紧随着她的蓝裙小姑娘凑过来,小声说道:“表姐,看来这位王姑娘……还真的就是个草包啊?”蓝裙姑娘扯回了受惊的嘴角,说道:“任是谁三岁被送到了乡下,也就是个村姑了,她怎么可能懂我们高门大户人家的小姐才懂的技艺,姨母安排这个茶会,实在是高看了她,你又何必让绿绮姐姐亲自给她领路,只怕你给了她这样的面子,她都不会明白。”
“这哪里能想到,她这个人是这样不好说话。”黄裙小姑娘也撇着嘴的说道:“可是娘说的话你不要忘了,当初那肖婉儿也是个会藏拙的,平日里看着这个不会那个不懂的,谁能想到一朝扬名天下知,在皇后主持的春宴上大放光彩。姓王的今日这个做派,谁知道是不是学着她亲娘当初的样子,她若不是草包,那便是个同她娘一样有心机的,她不肯献艺,是看不上我们这诗会呢。”
虽然王怡真从言行上就完全没有一点贵女的做派,可是却落落大方,没有半分的羞愧和难堪,黄裙小姑娘明明是胜过她无数,却隐隐的并没有压下了对方的感觉,想想肖婉儿前车之鉴,却又疑心王怡真这草包的作派也是假的、装的。
如今牡丹初开,天气乍还寒,也就是些小姑娘私下的诗会多些,等到4月中牡丹盛放之时,天更暖了,到时候各家的贵妇们俱都要办起了春宴,到时候只要是女眷,都是老中青几代人倾巢而出,说是参加宴会,其实是相亲,特别是皇亲国戚的贵人们办的春宴,若能一举扬名自然会天下皆知。
如今的王怡真比不上她娘肖婉儿当时的身份,皇后的春宴她是没有份的,但是好歹也是伯府嫡长女,谁知道别家的贵人们会不会相邀?要知道当初肖婉儿在京城中不是只有对手,也是有几位朋友的。更何况肖婉儿的名声其实已经跨越了一切的层次,单以才华便可称天下无双,若不是她死得早,只怕王家就算没有爵位,也一样是公侯之家的座上客。
“肖婉儿的女儿……”黄裙小姑娘冷哼着说道:“又怎么可能真的是草包,她必然是装傻,想走她娘当年的路子,凭一场宴会名动天下,我却怕她心机算尽,走的却是她娘另一条路子。”
“表姐……你是说?”
“周家表哥今日来了。”黄裙小姑娘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李家人也来了,直接到了母亲那边问安。你我今天都老实着呆着点,别往枫树林那边走。她也是个苦命的,我这样留她,她连非要去湖边……”黄裙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露了笑意。
蓝裙小姑娘听完脸色有点白,点了点头。
怪不得表姐派了绿绮亲自送王怡真去湖边,还让她先从湖上游的尽兴了,再去枫树林。
周家表哥喜欢李兰兰已经很久了,今天若姨母真的有办法将人约在枫树林,以周家表哥的做派,定然不会空手而回的,到时候李兰兰与之相会,就得有人前去撞破,这件事姨母不好出面,那少不得表姐要引得今天在场的哪一个或几个闺秀去了。
一个未嫁的女儿家,撞破别人苟且之事,不说当事人罢,撞破之人的名声也就丧尽了,到时候表姐主动邀约谁,都要结仇,还少不得会露下痕迹,反倒是王怡真不怕死的非要往湖边凑,在场中人可都听到了,是她几次三番,自己要去的。
“表姐,姨母真的要……要……”
“那怎么办?”黄裙姑娘眼睛泛出冷意,“李家长房……已经不是10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