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当然是李家二房,李奕年身上的罪被洗清了,虽然以后不能再科举入仕,但好歹家里有爵位,就算轮不到他继承,想平平安安的一生,总是没有问题的。
而苦痛的则是李兰兰姐弟了,突然之间得知自己的父母极可能都是为人所害,姐弟两个都茫然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更何况李奕年逃掉了死罪,国公府的爵位却没有了降爵的威胁,那李奕城在分家之前,依然还是有人生危险的。
而同样苦痛的还有丹阳郡主同莫夫人,女儿和儿子都白死了,还属于误杀性质,两个人满腔的恨意都不知道要向哪里发泄了。
莫夫人今天新死了儿子,一时间是放声大哭,丹阳郡主已经有了五天的缓冲期了,见着了莫夫人对着尸体哭,此时虽然流泪,反倒更平静了,走上前去说道:“我要回凉州了,我的父王兄长丈夫都死在那里,我也好多年没有回去了,虞家也在凉州,我一定要去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宁安侯出身凉州,他还有不少的属下在那边的吧,你知道我的,我从不开口求人,不过这次我想求你,我要虞家给我的永明陪葬,还要借助你家,真有完成心愿的一天,我会感谢你的。”
莫夫人听完,擦了把眼泪,站起来道:“凉州虞家……我也绝不会放过他家的。”
丹阳郡主苦笑道:“你说什么‘也’字?我儿是被凉州虞家害的,你儿又不是,京城这边,难道你就不查了吗?”永明县主真真切切是因蜡烛而死,纪松凝却不是,蜡烛只是他三个死因之一。
莫夫人眼神便移向了李兰兰。
刘婆子,是大房的婆子。
她这一眼,李兰兰没有看见,王怡真却瞧的清清的,她本身就跟在丹阳郡主身边,丹阳郡主往莫夫人那里走,王怡真自然也跟着,看了莫夫人这眼神,便知道糟了,莫夫人若想对付李兰兰,可不像李家二房,还要顾忌点同姓的名声。
王怡真马上补道:“宁安侯夫人别错怪了好人,还是好好查清楚再恨的好,兰兰的母亲也是死于此毒,她同纪世子一样是受害者,要说起来,二房也不是没有过错,她家的丫环随手就调换了酒杯,若是换了任何一个旁人,也不会出意外的。”
莫夫人如蛇一样毒的眼神果然转向了……王怡真。
王怡真在心里呵呵,本来这个“任何一个”的旁人,该是她的弟弟王正清的,这劝人的话,真不该她来说,这不是为了李家姐弟吗?而且不是周围没有别人了吗?
然后莫夫人又将眼神转向了二房,打量了那二房的丫环一眼,便又移开了。大房的婆子下毒、二房的丫环换酒,王怡真领了餐盒,靖安郡主……亲手端给了纪松凝,再加上虞家的蜡烛,这些人,都是她杀子的仇人。
王怡真无话可说,丹阳郡主死了女儿,整个人精神便已经不太正常了,莫夫人死的,可是唯一的儿子。这是把能恨的所有的人一起恨上了啊。
丹阳郡主看着满眼恨意的莫夫人,仿佛就向看到了前两天的自己一样,叹气道:“我前两天还在心里恨你们家呢,永明这么喜欢你家的儿子,明明你家当初也有求娶之意,可是永明一死,你就又看上了靖安,人怎么能这样的薄情。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你也同我一样死了孩子……唉,早知道这样,当初我何不答应了永明同你家儿子的婚事啊,也省得她一个人如今在棺中,孤伶伶的。”
“孤伶伶”三个字,让莫夫人再次失声痛哭,丹阳郡主递了块帕子给她,她便接过擦了。
丹阳郡主又说道:“我本来想等着宣判了李奕年,再下葬我的永明,永明没有婚事,我想着求了圣上,让她葬入皇陵,就在京效,五天,我还是等得起的。你呢?纪世子怕是等不到水落石出吧?是给他葬回祖坟?还是新在京中选块土地?唉……想想五天之前,我们还在为儿女们的婚事发愁,如今却在这样平静的讨论着孩子们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