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心中虽有很多疑惑翻滚,但此时也无他法,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望着徐行远去的身影,薛锦瑟那张明丽晶莹的玉容上显出思索之色,“顾画灵到底在这徐行身上寻找什么呢?不过,这徐行身上定然有着大福缘,可璃珠蛰伏不动,似被压制了一般,也不知为何?”薛锦瑟思索着,突然莫名自嘲一笑,“道缘因人而成,不可轻移,纵是我璃珠在身,也不可持之掠夺成性,否则与那顾画灵何异?”
念及此处,身影却是渐渐淡化。
徐行手提宝剑,不知何时已到了徐家门前,正待推门而入,却身后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可是徐哥儿,你去哪里了?你姐姐随着灵芸小姐去了县城。”
徐行转身望去,却是一身形微胖,作管家打扮的老者,身后两个小厮跟随。
徐行皱了皱眉,来人他有着印象,似是县城洪举人家的管家,“家姐去县城作甚?”
老者笑道:“洪夫人知你姐姐尚待字闺中,就派灵芸小姐过来,却是要给你姐姐说个好婆家。”
洪举人和徐行之父曾是同窗好友,两家有通家之好,徐招娣和洪灵芸还是手帕之交,这话并不冒昧。
徐行想了想,也不在意,姐姐确是年龄不小了,这在古代也该是到定亲的年纪,“到时我帮着看看便宜姐夫人品,也算了却这一段亲缘因果。”
来到此方世界,徐行目标很简单,无非就是修道长生而已,对于亲缘倒也没有多么看重。
修道之人一般都是极度自我,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道途长生,虽不乏至情至性之人,但唯有真正赢得内心认同的同道,才能收到他们的善意。所以,先前徐行对于薛锦瑟的示好始终心存疑虑,就是此理。
“灵芸小姐怕你担忧,于是让我在这田庄等你。”老者虽然对于自家老爷的念旧情不以为然,但脸上始终笑呵呵的样子,宽慰道:“徐哥儿,若无他事,不如一同随老朽到县城看看。”
徐行点了点头道:“也可。”
洪家·花厅之内
洪举人一身读书人打扮,正在接待两位客人,一麻衣老者,一年轻公子。
那公子身穿锦袍华服,头上戴着精美异常的银色玉冠,一副高门大户的公子风范。
麻衣老者头发灰白,面容清癯,手抚颌下三捋胡须,微微耷拉着眼皮,不过浑浊的眼眸开阖之间,隐有丝丝精光闪烁。
“当年在金陵卧亭桥和恩师一别,已有四五载,不知恩师身体可还好?”洪举人笑着问道。
华服公子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似是有些嫌弃茶太次,也没品尝,气定神闲道:“世伯,家父年事已高,宦海沉浮多年,前些年已有归乡之意,幸得官家体恤,允准荣老还乡,并让父亲提调山东学政诸事,没有俗务缠身,身体倒是越发健朗。”
洪举人闻言脸上带着欣喜之色,道:“那待到天气转暖,道路可行,学生定要到济南府登门拜访恩师才是。”
华服公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心道,父亲在金陵做礼部侍郎时,也不知有多少三甲进士欲入尹府而不得,他又记得你洪思礼是哪一位?
心中虽不屑,但尹启文面上倒是不显分毫。
而是拿眼去瞧一旁的麻衣老者,心道,这道人会不会弄错了呢?偏僻之地能有什么雏凤命格?不过先前所见的洪灵芸倒有几分丽色,这等小家碧玉,出身书香门第,若有机会把玩一番,当别有一番风味。
洪思礼沉吟半晌,问道:“贤侄能看上徐家之女,也是徐家之女的福气,老夫本该于成此事,但徐家之女毕竟是老夫故人之后,老夫总当细致一些。”
言及此处,洪思礼脸上明显有些犹疑之色流露,“不知此事,恩师可曾知晓?”
他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寻常,官宦子弟怎么会求娶一乡野之女为妻?
士林之中的吐沫星子可是要淹死人的!
原来两天前,尹启文突然着人递上拜贴,言及自家对徐家姑娘一见倾心,希望他能从中帮忙说和一二。
想起自家夫人的艳羡和嫉妒,洪思礼头就有些疼,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是祸非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