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下人被砸中额头,疼叫了一声,自不敢躲,鸡骨头顺势挂落在胸口的灰布衣衫上,面带苦色,委屈巴巴。
见这样“滑稽”一幕,王化成不由捧腹大笑:“老狗,衔了骨头,还不摇着尾巴滚蛋?”
见下人已走远,老管家就捋着颌下鼠须,讨好笑道:“少爷,我前些天着人去济南府打听过,那苍岚山的少年,就只是一家道观的道人,无财无势,听说后来也没和史家来往。”
“那就好,那样杀人无算的凶人,真和本少爷抢连城,也是一件头疼事,”王化成喝了一杯酒,笑道:“你去拿着前些日子订下的婚书,到史家下聘,就说本少爷择日迎娶连城。”
老管家正要应一声,突然外间一个灰衣下人禀告,“少爷,一个和尚在外求见?”
“什么和尚,要饭让他到别家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他要饭的地方?”王化成怒喝道,心道,这小厮真是越来越不醒目了。
“不是,那和尚身怀异术啊,而且指名道姓要见少爷。”听到王化成发怒,灰衣下人颤声说道。
“哦?”王化成和老管家对视一眼,都有些惊异。
王府大门处,牌坊高大巍巍,屋宅飞檐勾角,雕梁画栋,石阶两侧,二个石狮子洁白如雪、惟妙惟肖。
穿着淡黄色僧袍的头陀,手持明光禅杖,看着蹲踞在两旁的石狮,心有所感,就是轻叹一声:“阿弥陀佛,这王家,恐怕也就这一对儿狮子是干净的。”
头陀却不知自己无意当中的一句感慨,却是世上最恶毒的咒骂。
“七情之极不易寻觅,贫僧空为此蹉跎十余载,既如此,就退而求其次罢,寻那贪嗔痴三毒,凝练舍利子。”头陀抬眸之间,冷光闪烁,远远看着王府,“至于这罪恶累累的王府为此开罪那位剑修道人,可能身死族灭,当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远处,几个看门家丁面色敬畏地看着头陀,盖因其人禅杖已陷脚下条石一尺,心头惶惶:“少爷怎么还不来?”
没多大一会儿,在王化成的笑声相迎中,头陀扶着禅杖,迈入了王府。
玄渊观·后山
夜色笼下,万籁俱寂,徐行送走了清微道长,就转身回到屋中,打算继续炼化先天乾元造化清气,然而耳畔却传来一声轻唤。
“阿弟,姐姐有件事求你。”徐千雪脸上带着急切,凝声说道。
“姐姐,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徐行顿住步子,皱眉道:“你我姐弟,需用一个求字?”
徐千雪叹了一口气,道:“稍晚时,我听老吕说,庆阳似被倭人围住了,他久在酒肆喝酒,消息灵通,听说庆阳许是要城破了,我想着洪伯伯一家还在庆阳城中,你能不能……去救他一家出来?”
见徐行沉吟,徐千雪又恳求道:“阿弟,我知道兵凶战危,可你已习了不俗道法,难道就要见死不救吗?昔年,多赖洪伯伯相助,我们家才……”
徐行自嘲一笑,伸手打断徐千雪话头,叹道:“姐姐把我徐行当什么人了?之前其实也曾去信,奈何洪世伯一家没有听进去,而后我被诸事牵绊,竟也忘了此事,姐姐提醒的及时,我这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