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乾元北逐大漠蛮夷,南驱交趾猿人,疆域何等广阔?可其兴也勃、其亡也忽,这才有了宁周,纵是龙庭镇压又如何,失了天心、民意,神像会被黔首砸烂,神力也会荡然无存。”想起这些年,时而听闻的龙廷阴曹贪鄙,索贿善鬼事,周太祖宁向眉头深皱,心头终究一叹:“就怕累弊成灾,积重难返……”
莱州·庆阳
时间无声无息流逝,徐行看了看天色,已渐近拂晓时分,皱眉看着远处的县城,眼下进又进不去,就只能这么看着。
“嗯?”徐行突然面色大变,低声道:“这是有了内奸,正在打开城门!”
庆阳已围了数日,虽赖于斐勉力维持,但涿州大营的兵马顿足沂水,久久不至,士绅也就心思活络起来,尤其倭人残暴,动辄屠城,扶林宗的道人恰以此说动几家士绅,只要打开城门,可保全家性命不失,响应者不在少数。
徐行虽不知其中原委,但也深恨此辈,听着远处喊杀之声响起,“虽仙道伟力归于自身,可终有难为之事,若我来日成真仙,当求念头通达,陆沉出云!”
过去,徐行在都市实修,并未遇这样拷问情景,而且扬言众正盈朝的某朝,不管怎样,遗泽恩弼,起码就没有外辱。
“嗯?这法阵松动了。”徐行正在思索时,突然感知到四方陷地之阵,似乎被撼动了。
原来,城中青羊宫二位阴神道人,此刻已察觉到了异常,开始和扶林宗的元神真君交手。
徐行见此,身形一闪,正要将土遁之法施展出来,入得城中。
然在这时,一声冷喝响起,“什么人?竟敢在此窥伺?”
话音未落,前方之处,身穿扶林宗水蓝色道袍的魏道人,神情冷厉地望向徐行。
此人金丹道行,是来此相援的五位扶林宗道人当中,修为最低的一个,故而其余四位阴神道人,正在围杀青羊宫二道,魏道人就插不上手,于是在外围看护禁空、陷地法阵,没想到这就有了收获。
“扶林宗?”徐行眸光渐寒,冷叱道:“观尔容貌服饰,应也是中土九州之人,为何助出云为祸?”
闻听此言,魏道人竟然愣住了,似还是第一次被同道这样问,忽地仰天大笑,讥讽道:“嘿,黄口孺子,真是愚昧可笑,我等道人得天地所钟,修法长生,岂分国别?汝心胸狭隘而不自知,如何容得仙道茫茫?”
这样大言不惭,徐行目光深深,心头杀意沸腾,其人煌煌而言的无耻嘴脸,实和某些公知神论类似,情怀朴素者,自难以理解这种逻辑,那就只好……请此辈去死!
一声清越剑鸣,剑光粲吐,气有三尺,裹挟着猎猎杀意,直刺魏道人脖颈。
“竖子好胆!”
这样锋锐剑芒,让人心惊胆颤,魏道人神色倏变,操起手中飞鱼癸水棒直迎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