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罗公子吉言!”赵大胆向罗横做了一个揖,笑容满面地说道:
“我就说老天爷这次怎如此眷顾,原来是罗公子神嘴玉言!如今养殖场的猪肉已经全部处理好,大家伙都有肉吃!哈哈!回头如罗公子承蒙不弃,我让人提百斤猪肉送上门。”
“场里上万头猪这就处理好了?”旁边东家听到这句话明显吃了一惊。
“没错,东家可以派人去现场查验。今天我来找东家,就是想跟东家商量一下,希望东家能对场租之事多宽限些时日!只要二十日,二十日后,我们一定将租金全额上缴。”
“好说!好说!赵老大亲自拜访,这点面子我岂敢不给!”
“既然如此,天色不早,雨也停了,老夫也不多叨扰。罗公子,东家,告辞!”
“这就急着走?先吃点米粿热酒,暖暖身体再赶路吧。”东家赶紧把赵大胆和人杰叫住,从旁边丫鬟手中接过两盘米粿,又拉着两人挨着罗横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外边又三五成群来了几波人,一波是被之前小雨淋了个湿透的五名田中老汉,一波是蓑衣压得很低看不见脸的两名劲装男子,还有一波是举着花花绿绿油纸伞的三名文弱书生。
书生为首一人隔着大老远就对着东家喊道:“禹秀才,我们来你这避避雨!”
东家一看,又是杨、洪、吴这三个憨货。这三人身为秀才,一天到晚打着以文会友的名义四处蹭吃蹭喝,本来这是当下文人风气,也很正常。
但这三人没一点身为文人的格调,仿佛饿鬼投胎,哪怕为了一盘花生米都会争上个半天,还特别爱数落旁人,偏偏没一点眼力见,把该得罪的人都得罪光了。
毕竟都是文人学子,东家本身也好客,还是客气的让他们坐了下来。
这三人看到闭着眼、腰别杀猪刀的人杰,满脸大胡子的赵大胆,一身种田装的丑脸罗横,一个个“啧啧啧”的晃了晃脑袋,满脸的嫌弃鄙夷之色。再看到眼前有热酒,还有两盘热腾腾的米粿,顿时眼前一亮,又想吃,又故作姿态的说:
“面对此情此景,不妨在座各人做一首诗,表示自己的心情后,才能动手动口。做得出,有得吃,做勿出,只能干瞪眼。可否?”
“这...”东家为难了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几位客人,心中恼火,想这三人活到今天真是不容易!却也没把赵大胆和罗横的身份告诉他们,这三人憨归憨,但真的是“一身傲骨”,曾放豪言“除便读书人,世人皆看轻”。
旁边的罗横心里暗暗好笑,加上刚才承了赵大胆百斤猪肉的情,此时有意为难的说:“这恐怕不容易吧。”
三个秀才得意地放肆大笑说:“这是我等用餐前的规矩,反正有话在先,做得出,饱口福,做勿出,流口涎。”于是,其中一位立马拂袖先吟:“立春时节雨纷纷,秀才下乡觅诗文。吃个米粿喝杯酒,来年一定登龙门!”
罗横听罢,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贵人倒胸有大志,可惜志大才疏。”没等罗横说完,第二位又迫不及待的吟上了:“立春时节雨淋淋,秀才下乡祭祖坟。磕头干嚎多辛劳,黄酒米粿解烦闷。”
罗横失声笑道:“原来是个假孝子!”此时,第三位秀才早按捺不住了,就摆摆手抢着高声念道:“立春时节雨飘飘,秀才下乡访姣姣。吃饱喝足转一圈,觅得佳丽藏金屋。”
罗横嗤地笑道:“失敬失敬,足下原来是位登徒子。”秀才们却不理会罗横的奚落,一个劲地催他作诗。罗横挥挥手说:
“莫急,莫急,我的诗长着呢,诸位可要耐心听着噢,勿要中间打断,不然,我就要做不下去的。”
秀才们以为罗横做不出,故作托词,便一齐说道:“不打断,不打断,你尽管往下做!”
罗横轻咳一声,从容吟道:“立春时节雨滴答,种田老倌肚饿煞。喝杯老酒润润喉,吃个米粿填肚角”...罗横一仰脖子喝完了酒,嚼着米粿继续往下念:
“两个三个不够饱,再加四、五、六、七、八”...他边念边吃,没等秀才们反应过来,就把一盘米粿吃得净光,尔后,打个饱嗝,续了最后两句:
“填饱肚子下田去,哪有闲空瞎搭白!”
说罢把剩下一盘米粿推到赵大胆面前,然后大摇大摆的站起身就要离去,剩下三个秀才坐在那儿干瞪眼。
“哈哈哈,儿子,吃!”赵大胆也有点饿了,看罗横把三个惹人厌的秀才玩到发愣,哪还会客气,和人杰两人三两下就把最后一盘米粿吃了个精光,接着“咕咚咕咚”牛饮几大口热酒,也站起身来对着东家一抱拳:
“爽快!多谢东家款待,老夫酒也吃了,身体也热乎了,咱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说完便拿起蓑衣,甩了甩上面的水。
人杰把父亲重新背在了背上,他的脚程可要快多了,背着父亲也不觉得重。
他刚走两步,忽然身形快速一闪,躲过了从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散发黑气的手掌。
出手的劲装男子叫厉铭,绰号催心掌,乃先天六品高手,他此时相当意外。
厉铭来的时候就被提醒过了,赵大胆身边很可能有一位出刀极快的先天高手保护。本来这次为确保万无一失,是直接委派他身旁这位金丹期的叔叔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