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作为副使,倒是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前后不过三日的时间便转了回来。
一问才知道是在半路上碰见了房玄龄派回来报信的信使,王岳怕信使解释不清,干脆便陪着信使一道转了回来。
回来送信的信使是房玄龄随行的天凤军士兵,所知的情况倒也不多,只是带回了一封房玄龄的亲笔手书。
而问他有关崔氏扣押房玄龄的情况,只是说这几日都是崔叔重亲自作陪在房玄龄身边,而下令封闭清河县城的正是崔民季,他这么做似乎是为了阻止不轨之徒内外交通,听房玄龄私下与众人分析,似乎崔氏内部有什么纷争,崔民季是害怕有人对房玄龄动手,这才不得已下令封的城。
而房玄龄送回的亲笔书信更是洋洋洒洒有数千言之多,黄娜花了半天时间解读,连蒙带猜的也才大致解读出了里面的意思。
总体来说,以崔叔重为首的清河大房属于较为识时务的一方,原则上是同意献城接受天凤军的统治,毕竟眼下各地烽烟四起,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不说,各地的官军也都相继起义,朝廷已经在实际上失去了对地方的管制,要不是崔氏有大量的人员在朝中做人质,只怕是崔叔重也会率领清河崔氏起义自保。
但是,虽然同意投降和献城,可一方面崔氏对天凤军的废奴政策有强烈的抵制,另外一方面也是抱着一丝妄想,认为自己家大业大,并且血统高贵、底蕴深厚,且背后还有另外四姓做靠山,因此觉得自己应该有条件跟天凤军“讲数”(谈判)。
所以眼下先抛出了几个试探性的条件:第一,降的是清河县而非崔氏全族;第二,是天凤军不能入驻清河县城;第三,是天凤军得鼎之前,崔氏听宣不听调,当然该上交的钱粮不会少,但不会为天凤军站台;第四,是要求天凤军要保障崔氏族产和族人的财产不受侵犯;第五,就是听闻天凤军的监军尚无正妻,所以希望监军能娶一位崔氏庶出女为妾或平妻,这算是崔氏的小小善意和长线投资;还有第六……第七……
黄娜搞清楚房玄龄信中的重点之后,直接就被气得大笑了起来,对一旁还在忐忑的王岳笑道:“只怕还要劳先生走一趟清河,与本帅带去一句口信!”
王岳之前遇见信使时,便也大致得知了房玄龄在清河遭遇,便也知道自己再去定无意义,回来与黄娜好生解说才是正理,而刚才粗略看过了房玄龄的书信之后,他便明白自己的外家亲戚们怕都是想太多了,这些条件岂止是蹬鼻子上脸的当面打脸,简直就是不把天凤军当成一盘菜啊!
虽然王岳是在历城加入的天凤军,与黄娜相处的时日尚短,不过近些日子他已经从身边的天凤军士兵口中听得了不少有关黄娜的轶事,自然大致心里有了些准备,见得黄娜读完信后不怒反笑,也是略有猜测,急道:“元帅,岳斗胆请元帅莫要意气用事,崔氏世代盘踞河西,根深叶茂,族人不下数十万之多,便是当朝……”
“王先生!”黄娜当然知道王岳要劝什么,但她却没什么兴趣听下去,便喝断他道:“本来先生乃是崔氏族亲,本帅不该派请先生传话,不过也正因为先生是崔氏族亲,也才更知道其中厉害,所以天凤还请先生再去清河一次,与崔叔重带上一句话:自王先生抵达清河之时算起,三日之内要么崔氏无条件投降,要么本帅亲自领军踏平清河,无有第三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