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老爷子的准信，大老爷与二老爷都心中有数了。
他们父子几人为此高兴不已，可府里的几位夫人却是恨得牙痒痒。
特别是二夫人，她一听说程佑云得了一个那么好的么名次，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她将常氏叫了过来，问：“老三呢？”
“娘，夫君这会子怕是还在外头陪主顾吃饭呢。”常氏恭顺的回。
一听这话，二夫人手里的帕子“刺啦”一下就成了两半儿。
她恨铁不成钢的道：“一日日的就知道在外头吃吃喝喝！也不看看这样子下去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家里是缺这点子银子么？老六那头都已经中秀才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却连个正经儿功名都混不上！”
见自家婆婆这么生气，常氏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说。
她就知道如果六叔那头中了，自家婆婆必定是要生气的。
如今她要骂，那就让她骂出来。
等骂完了，也就过去了。
若是顶嘴，最后吃苦头的也只会是自己。
二夫人一开始也真的是骂个不停，后来见常氏不应声儿，她顿时就觉得没了趣味。
冷哼一声儿之后，她就将火气都撒在了常氏身上，“那柳氏是个泥腿子出身都知道劝老六多看书！
你好歹也是世家女，你就不知道多劝劝老三！？他若是能够挣个功名回来，这对你不好么？”
“娘，儿媳日后必定多劝劝夫君。”
至于自家夫君听不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六叔做营生的时候，她也要自家夫君去做生意，如今好不容易有点儿起色了，她见六叔考了功名，又想要让自家夫君去读书。
若是自家夫君是读书的料子那也就罢了，可事实上呢，他非但不是读书的料子，也特别不喜欢读书！
逼一个人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能有什么好结果么？
而且还总是拿六叔跟自家夫君比，那能比么？
一个是平平无奇的人，一个是自幼就得了天才名头的，有什么可比的？
她觉得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一辈子，也没甚不好。
二夫人原本就气得很，如今见她只有这么一句，就更气了！
“老三媳妇儿，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她眯着眼，一脸精明的看着常氏，“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争！但是你要想想看，在这个家里你不争，你能站得住脚么？”
“偌大的程家里头，你想想有哪个是尚未束冠就可以分出去住的？就他一个！老祖宗都已经偏心成这个样子了，你就当真一点儿也不紧张！？”
四房原本就已经够厉害的了，他们又多了一个老六，以后这程家估计就只是四房的天下了！
见自家婆婆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常氏也就直接抬起了头，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家婆婆的脸。
“娘，您不觉得这样子也挺好的么？”
这样子挺好！？
二夫人嗤笑一声，“哪里好！？你是不是糊涂了，再这么下去，我们二房当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老祖宗什么好的都紧着四房先，他们这边却是一点儿好东西都没有。
再这么下去，他们二房不饿死都要膈应死。
“娘，若是没得四叔父在外头打拼，我们程家怕是没如今这般安稳的日子好过。”常氏不卑不亢的说，“您想一想，我外祖家是怎么倒下的？”
她外祖郑家？
二夫人闻言皱了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了当年郑家从昭国五大家族落入泥潭的事情。
原本的郑家比他们如今的程家要富贵百倍，也尊贵不少。
但因为郑家各方勾心斗角的，在外头落下了不少把柄。
旁人都不用费力去查，随随便便就能够揪到他们的小辫子。
没几年，郑家的地位就一降再降，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风光时期了。
见她脸色大变，常氏就知道她是想起来了，“如今的程家，其实已经有当年郑家的苗头了。
娘，四叔父一个人在外头顶着那么多的压力，已经很是不容易了。不管是大房还是二房，又或者是五房，都是程家人，都是一体的。
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您应该比我还清楚才是。”
说罢，常氏就再不开口，只是低着头，就跟什么都没说一样儿。
看着她这副样子，二夫人脸上也就由惊慢慢变稳。
许久，她长叹一口气，道：“你先回去吧……”
“是，娘。”
常氏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
红叶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