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个消息,今日下午到的,小野好古已经战败。”陆宁说着看向深田恭子,“本来,我正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你,还有个好主意,帮你出出,却不想,我在这宅子里,却是半分地位都无,今日春节,我却两个小厮都保护不得!”
其实,阿大和阿二若不是被带出去给他们奖赏,现今想来正胡天胡地,也出不了这回事,他俩断不会令人带走自己身边小厮,不管来带人的是谁。
深田恭子立时一呆,藤原文范脸色也变得极为复杂。
虽然小野好古是藤原文范身后权力集团的政敌,但听到其战败的消息,想来藤原文范,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吧。
果然,齐人区区几千部族军,加之临时拼凑的本国叛贼军,便可以轻松击败小野好古这个本国第一名将,击败其苦心招募的全国义勇。
“所以,藤原君,你是准备现在就逃回京都等着大齐霹雳惩罚呢,还是看一看,刘都头会不会徇私放过你?”陆宁说着,摊了摊手。
藤原文范的慌乱,渐渐的,便是真冬姬和深田恭子都能看出来。
陆宁这时候叹口气,“当然,我现今被革除军籍,听从深田殿的命令,虽说作为齐人,见到本国上使受辱,我还是有报官之责,但若藤原君能自罚得到丰田真冬小姐的原谅,我也不是不可圆转之人。”
藤原文范立时眼睛一亮,深田恭子,也松了口气。
陆宁这时已经喊道:“阿郎,阿奈,出来我看看。”
过了会儿,两个小小身影从格栅门后畏缩着出现,见两个小童都还算完好,除了惊吓,应该还没被怎样真冬姬就到了。
陆宁点点头,看向真冬姬,“丰田小姐,你看,你如何才能觉得,受到的侮辱,尽数得到了洗刷?”
真冬姬晕晕的,就觉得,过山车一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齐尾张国上使院副宣抚使的身份?竟然能吓住京城藤氏子弟?
听陆宁问,真冬姬下意识的就想说算了,此事到此为止。
陆宁却已经道:“藤原君,你跪下,用中原之礼给丰田真君小姐,行稽首大礼,郑重其事道歉,再在丰田小姐身边服劳役五年,不,那不方便,丰田小姐,就令他给我做奴仆五年当服徒刑劳役如何?如此,抵侮辱中原使节之罪,也勉强可以了。”
真冬姬呆住,但是,她很聪慧,很快就明白陆宁话里的意思,她有没有消气的无关紧要,最主要,她的身份代表了什么,绝对不能被人白白折辱。
“哼,我等都大人刘君来!”藤原文范大怒,断然拒绝了陆宁的和议之说。
陆宁微微点头,“好!”转头对阿郎和阿奈道:“去我会客之处,搬几把椅子来,我坐这里等。”
阿郎和阿奈恍然不知所措,而到了院门外蹑手蹑脚的阿庆局,这才跑过来,带他俩出去。
深田恭子眼珠转了转,对陆宁道:“你说的没错,你的小侍在此被欺负是我的不是,不过我看小信不在,阿庆也不太懂事,小信又太顾家,回头,我帮你寻个和心的侍局,向你赔罪,今日事……”
陆宁摆摆手,“今日事,恕我难从命。”
深田恭子叹口气,摇摇头,回头,要仆从去上使馆如此这般。
显然藤原文范虽然是左大臣派来辅助儿子钳制儿媳的,深田恭子怕内心深处巴不得他被重重折辱,但也怕惹出大事来。
……
两张长椅,陆宁和真冬姬并肩坐着,真冬姬有些不安,一双雪白小手抓着红裙裙摆,陆宁和她说什么,她都有些听不进去。
深田恭子静静矗立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藤原文范踱着步,不时咬牙。
终于,深田恭子派去上使馆告官的男仆先跑了回来,也不等他禀告,马上进院的如狼似虎的几名上使馆扈卫齐卒仰首走入,令人明白要发生什么。
最后走进来的看起来是一位班头,冷冷对藤原文范道:“刘都头说了,此等情形,不好再与你相见。”
藤原文范立时脸色大变。
“带走!”班头挥了挥手。
陆宁识得他,是和自己在新唐城时结下战斗情谊的班头周思琼,海南水贼出身,极为骁勇。
两名齐卒走过去,也不管藤原文范挣扎还是不挣扎,立时便将他按倒,用绳索捆缚。
“我,我是京都左大臣藤原实赖大人的幕僚!”藤原文范只喊了一句,便知道,没什么用,也是情急下的条件反射。
“丰田小姐,班大人,我,我愿意赔礼道歉……”藤原文范真的吓到了,如果那雇佣兵队长不是恐吓自己,自己真要被齐人抓去做苦役,怕自己撑不过一年半载。
此时,周思琼正神态和善的向真冬姬禀告,说,“还请上使大人,也回去做个见证,签字画押,将此案坐实。”
显然,是得到了刘营都头的吩咐,是以,才真的以俾下和上官对话的姿态。
听藤原文范突然求告,周思琼不由看了真冬姬一眼,来时刘头吩咐,便是杀了那东瀛小丑也无妨,只要丰田上使首肯。
陆宁笑笑:“已经经公了,可就私了不了了,不过,藤原君现今肯磕头赔罪的话,想来上使馆裁决量刑,也会从轻。”
周思琼奇怪的看了陆宁一眼。
真冬姬心慌意乱,耳朵里,好像就是陆宁的声音,听陆宁说,忙挥挥手,说:“快带他走吧,我不想看到他,晚点,我再回上使院可以吗?”
“当然,上使今日想休息的话,明日再来也可。”周思琼微微抱拳,挥挥手,带人推搡着藤原文范扬长而去。
陆宁看了眼真冬姬,说:“我本该开导你,但确实有要紧事。”说着,看向深田恭子,“深田殿,现在可是北伐美浓的最好机会,正式讨伐小野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