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为什么人类非要死亡?
从圣主信仰的角度回答,那就是:人不死,我们怎么分配灵魂的归属?
这算是对圣主信仰的亵渎么,无所谓了,圣主都不在了,随便亵渎。
从异族的角度回答……得借用上共和文化中的诞生理论了:人生经历的一切都是历练,这历练总要迎来总结的,总结完毕,才是新生的时候。
于是共和异族中人死后诞生的以留下的东西不同诞生的鬼与怪,联邦的异族中,有各种灵魂异族和如哈瑞森这样都忘记自己曾经灵魂是什么样子的食尸鬼。
从巫术信仰的角度回答,就很简单了:除了被诅咒的帕帕午夜和他的妹妹,都要死,这才是自然法则,万物都在不断的生死轮换中。
从人类本身的角度来回答……人类啊,自己还在研究自己为什么会死亡这件事。
这些答案没办法统一,各自的倾向都太严重。
那我们换个方式问,人类可不可以不死。
这是可以操作的——
首先,一生不信圣主信仰,对天堂地狱嗤之以鼻,讨厌恶魔和天使这些生物。圣主信仰自然不可能收留这样的灵魂。
然后,谁说人类的生命就非要去历练,像弥勒那样做修士体验生活,然后成就一个‘道理’(弥勒修炼的道理,是人生际遇的完满)?不,没必要把自己人生变成普世哲理,自私的过好自己生活就是了。不指望此生结束后下面的生命会成就什么,要的就是当下。
再然后,被诅咒的帕帕午夜达到了巫术信仰的最高阶级,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高位上?巫术本来就是对自然法则的运用,存在既有道理,帕帕午夜能活着,为什么其他人不能。
最后,人类的医疗技术已经在不断往延续人类该有的生命上走了很久了,继续走下去是个问题吗?
如果把上面的问题全部解决了,人类,就永生了。
问出了这个问题的扎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对圣主信仰的不敬,在莫卡维那里,对巫术信仰的不敬,在你这里。”说的是本杰明先后拒绝无数次曾经丝贝拉的拉拢,“对异族的藐视应该是天生就有的,你和莫卡维的孩子,不用对世界心怀感恩。”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起点太高,“最后的人类方面……”
本杰明接话了,“医疗进步赶不上的东西靠我和莫卡维的‘基因’决定。”引号的意思是用法错了,但语境没错——
这个孩子是必然会从本杰明和莫卡维身上继承些什么的,当扎克把这些一切可能继承的要素都拼凑起来的时候,看看我们得到了什么:
班林,别在提这个玩笑一样的幼稚报复了。是人类,身体不灭,灵魂不灭的人类。
扎克放下了酒杯,“我要有一个人类义子了。”
本杰明却再次拿起了自己的餐具,“这大概是最好的情况了,我和莫卡维的所有熟悉都遗传给这个孩子,他才可能是个人类。”
扎克也重新拿起了酒杯,“少一点儿,啧,就是什么诡异的东西了。”最后一次用这个结语了,“你和莫卡维下不了手,就我来吧。”
本杰明自动过滤这句结语,“我就知道让你当这个教父,是好主意,这世界应该没有人像你这么上心了。”
扎克晃了晃酒杯,“你也不用太高兴,很多人做事就是这样的——”扎克斜撇着本杰明,“工夫都下在需要表现的人面前,背地里,不会花一丝心力做事。”
这是新的话题了,很重要的话题。
只是本杰明还没意识到,“呵呵,那我就经常跟着你好了,看你表现。”
“你能跟我多长时间呢?”扎克追问了,“一年,十年,一个世纪?还是永远。”扎克看本杰明的进食稍有停顿,知道本杰明意识到新话题是什么了,继续补充,“你现在的阿尔法身份应该已经不可能有普通狼人能取代你了,你将永生,我将永生,你的孩子,大概率也是永生的东西。你要永远跟着我么,还是换个更合理的说法,我会永生被你和莫卡维的家庭绑架,跟着你们么。”
本杰明皱了眉,再次往嘴里送食物的时候开口了,“我不一定会永生。”
“你会。”扎克马上否决了,此刻,是有点私人情绪的,“狼群中的阿尔法迭代都是因为必须迭代才发生的。”扎克也不规避这个话题了,“狼人的自愈能力不如吸血鬼,吸血鬼可以随时用补充食物来回复自身,但狼人不行,人身的狼人只能遵照人类的生活习惯生存。狼群有弱点。”
既然扎克没有回避了,本杰明也直说了,“这就是你曾经在隐秘联盟中希望的不是么,让当时的狼人阿尔法暴露出弱点。”
扎克还是给自己留了点余地,没有承认是狼人的现状是自己的诡计,按自己的节奏继续说:“和巫师一起生活的阿尔法没有弱点,因为有巫师保护他们,但和巫师决裂的阿尔法就有弱点,因此制造了狼群,掠夺巫师以维持生存。从阿尔法离开巫师之后,阿尔法身为狼人的生存就在不断的战斗消耗中。”
本杰明也算是知道扎克态度就是不想认错,放弃了,往嘴里塞食物,安静的听。
“每次狼群中发生阿尔法的迭代,要么是旧的阿尔法严重受伤,无法维持自己的战斗实力,要么是狼群中出现了天赋异禀的后裔,能够更好的维持狼群的生存。”没有打扰,扎克就说的相当客观了,“新的阿尔法吞噬掉旧的阿尔法,完成身份的转换。”
扎克说完后抿了口酒,看向安静的本杰明,“你跟我说个实话,现在能随意改变人和狼形态的你,还有可能受到让你行动力受损的伤吗?”
“不可能。”本杰明简单的回答了。
扎克抿了嘴,“你一点儿弱点都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