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有了一点儿意识。一丁点儿,是关于一个柔软的梦。多数拿来形容柔软的东西是棉花、云。比如,感觉躺在棉花做的云上。但詹姆士的感觉是,他就是棉花做的云。
然后这丁点儿的意识,有了些延伸。梦之前。是痛。
多数拿来形容痛的东西都和身体的破坏有关。比如生产、受伤……但詹姆士的感觉,好像更,更,绝望一点。死亡。那种你明知疼痛会引领你的生命走向哪个地方却无力阻止的痛。
这刚萌发的意识继续延展。痛之前,是,是……
“终于,你醒了。”不耐烦的脸与不耐烦的声音。
是这张脸!
呃,不。不是这张脸。詹姆士意识中的脸更,宽、大、饱满、精神……
“呜哇哇……”詹姆士想要说的是,‘你是谁!’结果嘛,就几声怪叫而已。
“呃,等一下。”干瘦的手捏住了詹姆士的下巴,推起,“别动。”詹姆士的挣扎被按住,“声带在气管前还是后?呃,算了,试试。”
什么东西在自己喉咙内移动的感觉,蔓延向詹姆士全身。
“再试。”不耐烦的声音命令。
“你是谁!我们在哪里?!”詹姆士恢复自由的手扒拉着自己的喉咙,光滑哦~
“我救了你。”这个陌生的瘦子耸耸肩,好像不太愿意理会詹姆士似的,走开,坐回角落的椅子,拿起类似书稿的东西继续阅读。
詹姆士此时才有意识观察四周。
这里是室内,从摆设来看,不是什么人的家,大概只是贝奇区某个简陋的钟点旅店房间。大家懂的,门窗紧闭光线粉红而昏暗、床是最主要的家具的那种。詹姆士就在床上。
詹姆士脸黑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变了,不仅不合身,还完全不符合他钻石单身汉身份的风格……
詹姆士没来得及观察更多,陌生的瘦子,弯了腰,提起地上的一支罐子,吸了几口,放下,继续翻页。
詹姆士愣了一下,马上,“你是吸血鬼!”詹姆士是认出那罐子了,是‘将军’的储血罐。
似乎是不喜欢詹姆士的语气,陌生瘦子撇了眼詹姆士,“你是人类。”有点儿可笑的幼稚,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
视线回到真在看的纸页上,“你需要感谢我救了你,你依然是人类。”
詹姆士没准备呆在这里和一个陌生吸血鬼说话,哼,詹姆士的行为模式还需要猜么。他敏捷的跳下床,朝门口跑去。
“我觉得扎克在巴顿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活了下来。”莫名其妙的话,从房间的角落越过唯一的大家具——床,到达了已经把手按在门把上的詹姆士。
詹姆士阴沉的回头,盯着角落。警探还是有点职业素养的。除了自己的衣物变化,和最初的无法发声外,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就这么走掉,是不是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