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装的男人按了门铃,等了一会儿,门开了,“xx街xx号的莱文夫人?你家上次推迟的管道维修服务?”说明来意,核对信息。
“呃……”开门的妇人愣了一会儿,“对,我是莱文。稍等,是推迟到了今天吗?”
“是今天。”
“好,好吧。”被叫做莱文夫人的妇人一脸恍惚的让开了门,“请进来吧。”屋子里有些……杂乱,许多未拆开的盒子随意的摆着。莱文夫人一边让路,一边将挡路的箱子推到一边,“是厨房水槽,客厅右转,就在餐厅的后面。”
工装男无意打量别人的家庭,但也没办法,一路绕着各种箱子到了餐厅,餐桌上摆满了被锡纸和保鲜膜包着的餐盘,很大的那种。什么面、丸子、沙拉、饼干一堆。
工装男没表现出什么好奇,他是来工作的。
厨房,更多的食物摆满了案台,包括水槽里。
莱文夫人小跑着跟进了厨房,“抱歉!有点乱……”她搬出了放在水槽里的餐盘,“就是这个,每次我使用这里的水龙头,地下室就会漏水……”莱文夫人端着餐盘站在哪里说明情况,“恩……那个,你需要看一下情况吗?”
“我需要。”工装男点头了,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工具,“在我不得不敲开你的地板和墙之前,我需要知道问题真的严重到那个程度。”
“对!”莱文夫人还端着餐盘,“你需要看看……我应该,恩,先把这个放到一边……”说的是她手里的餐盘。
莱文夫人在厨房里绕了一圈,没找到空着的地方,一脸错乱的样子。
工装男皱了下眉,看了眼就在旁边的冰箱,但随即就转开了视线。从餐厅到厨房的情况看,冰箱里应该早就满了,“我就开一下,看看情况。很快。”工装男自己动手了,开了水槽上的水龙头。
两个人看着水流在水槽里打转,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入水水压似乎没问题,应该排水管的问题,你说漏水的是地下室?”
“是!”
“应该是连着地下室排水管破了。”
“哦!”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
工装男皱着眉,“夫人,你应该带我去地下室看看。”
“对!地下室!”
这个莱文夫人似乎状态不对,就一个正常人的标准来看。算了,工装男撇了下嘴,看着莱文夫人把餐盘放回了水槽,然后走在了前面带路。
工装男在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了没有关上的箱子,箱子里有很多杂物,最显眼的一副占据空间有些大的相框。工装男挑了下眉,转开视线保持安静。
那是张很旧的照片,至少是现在这位反应神经有些慢的莱文夫人还是年轻女人的时候。她不是一个人,穿着婚纱的年轻女人身边还有个年轻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来修水管的工装男应该认识的男人。
但这张显然是婚礼照的旧照片上,有工装男认识的人,站在新郎身后的伴郎团中。
“稍,稍等……”莱文夫人在开地下室门的时候遇到了点困难,她似乎不记得手里的一把钥匙中,那一把是地下室的了。
工装男开口了,“夫人,你是准备搬家吗?”
莱文夫人愣了一下,“是,是的……你怎么知道的??”有些受惊的感觉。
工装男扫了一眼到处的箱子,“看起来像。”
“哦,抱歉……”
“没什么。只是你知道如果你要卖房子的话,维修这种事直接交给你的房产经理来做吧。”
莱文夫人有愣了一下,“我,我没准备卖房子啊……”
“那你也不准备住在这里了。”工装男无意指导别人的生活,但,就当做日行一善吧,“显然你也用不着厨房。”
莱文夫人眨巴了一下眼睛,“对啊……”
工装男安静了,看着这妇人。好半晌才有些无语的,“你依然需要支付我出勤的费用,小费就算了。”
“对!”莱文夫人恍然,开始在身上摸索。又摸了半晌,一脸歉意的,“你先去客厅坐坐吧,我,我好像把我的钱包放在,放在……”
看着对方那到处寻找的眼睛,工装男抿了抿嘴,点头,不再说话的回身去了客厅。耐心的等吧,伴随着莱文夫人那边传来各种翻找身,鬼知道还多长时间。
工装男并没有在客厅找到可以坐下的地方,哎。看了眼还在到处寻找的女主人,工装男自己做了主,拿起了一叠散乱在沙发上的文件,自己坐下。
只是手里拿起的文件并没有可以重新安放的位置,工装男保持文件原本的顺序直接放到了自己腿上。
这可以当做是不打扰主人原本生活节奏的贴心——毕竟现在回顾开头,谁都能看出来,这位莱文夫人是早就忘记了维修这档事儿,所以最好的情况是,工装男今天没有来,没人打扰莱文夫人原本在家的干的事,不管是在干什么。
但,看工装男不安分的轻抬文件的手指吧,这贴心,只是了装作自己没来过——他在偷看莱文夫人的文件。
这文件,有些沉重了。是格兰德殡葬之家开的死亡证明、是保险公司的人生保险文件、是巴顿的北区警局开出的因公牺牲荣誉证明。
沙发旁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工装男放下了手指,端正的坐好。
一阵箱子被碰撞的乱糟糟响动,莱文夫人有些狼狈的扶着自己的小腿,几乎是半蹦跳的过来,先给了工装男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接起了电话,“莱文家。”
听筒里的声音——
“我是扎克瑞·格兰德。”
工装男靠着电话的那边的耳朵……竖起来。字面上的竖起来了,耳朵的顶端尖锐的伸长,还铺上一层绒毛!
短黑的绒毛铺过鬓角,快连接上眉毛的时候,眉尾挑起,拉开点儿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