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看着塞姆从楼上飘下来,知道和共和少女维姬的闲聊该结束了,“你要去做家教么,我能送你一程。”这其实是客气的随口一提,下一句就是‘那你忙去吧’,大家都懂的。
但是,“真的?那太棒了,我还是有些害怕一个人在城市里走动的。”
扎克张了下嘴,一时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倒是考虑到维姬毕竟只是个暑期兼职的高中生,一个人在说实话并不怎么安全的巴顿到处跑,好像确实不太好。主动开了车门,“那上车吧。”
维姬并没有察觉到扎克心理变化,高兴的上了扎克的车。扎克关上车门后对飘着的塞姆耸了下肩,也上了车。
塞姆自然不会评价扎克的日常行为,直接飘入扎克的身体,缩聚在扎克的眼中。也不需要着急汇报扎克什么,扎克在让塞姆去和亚瑟谈的时候就预告了亚瑟真心没有不配合的理由。
“西区,xx街,xx号。”维姬从自己的双肩包里翻出了地址,报给了扎克。
扎克挑了下眉,维姬这个高中女生的家教业务,都扩展到西区去了?厉害啊。
很随意的展开话题,“这些家教都是你一个人找的还是有什么中介?”
扎克只是单纯的好奇。本质上来说,这是另一个国家的语言在联邦和平扩散的过程扎克并没有经历过的体验。
扎克经历过的语言传播方式,是战争。都懂了吧。
“恩……”
维姬是个不错的女孩儿,至少扎克挺喜欢的。不仅仅是维姬对不同事物的接受程度,还记得维姬和扎克第一次接触时的友善吗。更重要的是扎克一直对自我认知明确的人有好感,说的通俗一点儿就是扎克喜欢有自觉的人。
维姬想了一会儿该怎么形容,“应该说是在这之间吧,基本上找我做家教的都是被我教过的人推荐的。我从没有找过中介,但不停有人主动联系我,请我过去教学~”维姬显然很高兴自己作为一个学生,也能在休假的时候拥有一份能算是‘成就’的履历。
“不错嘛,你已经有自己的口碑了,这可比现在大多数高中生要强多了。”扎克赞扬是真诚的。看看萝拉和凯普勒这些西区人第三代是靠什么获得口碑的(靠家族),再看看维姬。不用比较出谁高谁低,但扎克明显更喜欢后者。
“谢谢~我也挺希望我这份兼职能真的……”维姬歪了下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恩,变的更大一些。”
扎克大概能明白维姬的意思。就像她说的,她现在做的其实还只是所谓的课余活动,并没有什么正式工作之类的。语言作为任何文化的媒介,维姬显然是喜欢这份‘工作’的,她想要这份工作变的更‘广阔’。而这‘广阔’,靠她一个人的口碑是不可能的。
扎克安静了一会儿,操控着车,稳定的往西区靠近。扎克在思考对联邦而言,不,可以具体到对巴顿这个城市而言,理解共和文化是必要的。在人类方面,这能对巴顿作为贸易港的工作提供更和平、稳定的环境。在异族方面,扎克和扎克的朋友们,都已经在吃不了解共和文化的亏了,补上这个漏洞看上去也很有必要。
难得是扎克还挺喜欢这个共和少女的,值得鼓励,“你注意到最近的有些联邦电视节目会打上共和字幕了吗?”
“我注意到了!”维姬显然有些激动,“我听妈祖说是派斯英的那些巫师鬼响应了他们供奉者的要求!真很棒!”
扎克不想接和妈祖有关的话题,“我不确定丝贝拉是怎么做到这件事的,但既然字幕出现在了公共电视上,所有人都可以看。大家会很明确的意识到这城市中有另一种语言在流通。”
扎克有试着将这件事说的通俗一点儿,照顾到少女的年纪,考虑问题或许没有扎克的格局那么大。
没想到,“我知道!”维姬继续激动着,“最近我接到了好多家教邀请,巴顿中有好多普通人因为好奇电视上的共和语来找我!”
呵,到不用扎克担心维姬理解不了语言流通带来的影响了,“所以你是知道共和语教学是有市场的。”扎克只是将刚才维姬不直达怎么表达的东西,表达了出来。
维姬的头快速的上下点动着,“很大的市场!”然后是无奈,“但我只有一个人!”
这其实挺讽刺的,巴顿确实有很多共和人,但我们都知道除了那些不会留下来的游客外,多数在巴顿定居的共和人,都是有本职工作的!比如维姬的父母,都在港口工作,记得么。
剩下的下部分共和人,都是这些有本职工作的人的家族,比如那些不爽扎克这个吸血鬼老是来他们家楼道转的人。他们的语言能力,我们也看到了,好一点儿的能怼两句吸血鬼,不好的,只能窝在家里的等字幕……
于是,在两个语言中建立桥梁的工作,一半,被派斯英的巫师鬼丝贝拉捡到了便宜,另一半,居然压到了这个初心可能只是暑假朋友同学都不在、找个事做打发时间的少女身上。
“你需要一帮有能力的人,和你一起,成立一个正式的团体。”扎克不想说的太正式,只是鼓励性质的提议一下,“来满足这些需求。”扎克笑了一下,“顺便赚很多钱。”
维姬也笑了起来,“钱到哪里都是好的~”随即,突然的有了失落,“其实说实话,我这份暑期兼职的收获,已经超出我自己,我父母的预期了。我感觉我现在想什么,都是在滥用这不像真的的现实。”
扎克小愣了一下,不太能跟上维姬这突然的失落,“为什么说不像真的?”
“因为……”维姬皱了下眉,有些纠结的撇了一眼扎克,还是说出来了,“因为,我知道,联邦其实对共和的恶意是大于善意的……我知道我现在感受到的这种大家都想学共和语的感觉,就是一个孩子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我感觉,一旦我走出这个梦,就会看到正在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