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人脸色倏地变了。
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娶阮玉春?
只有娶正室才能叫娶啊。
康泽也听出来了毛氏的话外之意,他顿了顿,微微拧了拧眉头,“这事……”
阮安强便粗声粗气的嚷嚷起来:“怎么着?你睡了我家闺女,这是想不认账?!……那好,你跟我去衙门,咱们找县太爷好好分说,你诱拐了我家闺女,却又不认账,这算个什么事!?”
毛氏便忙拉着阮安强的胳膊,小意的劝,“哎呦当家的,别气了。康公子生得一表人才,不像是能干出会诱拐良家少女这种事的人来。再说了,人家也没说不娶啊。咱家玉春肚子里都有他的孩子了,怎么可能不娶啊。传出去那岂不是让人戳脊梁骨了!”
阮安强跟毛氏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把话里外都说了,康泽有点狼狈,口中辩解道:“……我没有诱拐……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问阮姑娘。”
眼睛却一直往阮明姿那瞟。
阮明姿微微皱了皱眉,身前便被一个身影给稍稍挡住,隔断了那股讨人厌的视线。
虽说只是一个背影,但阮明姿还是忍不住对着背影露出了笑脸。
阿礁冷冷的看了康泽一眼。
康泽像是被凛冽的剑气给剐了一道似的,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毛氏还在那纠缠着康泽:“康少爷,你倒给句准话啊。总不能我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了你吧?说起来,你康家的一个姑奶奶还嫁给了我们阮家的一个族叔,咱们勉强也算是亲戚。你爹还在的时候,我同你阮二叔也曾去你家贺过礼,你忘了?你同玉春也算得上是颇有渊源,多好的姻缘啊。”
康泽沉默了下,他这才艰难道:“我跟阮姑娘之间……”他抿了抿唇,总不好当着人家爹娘的面说,阮玉春求他收了她,哪怕没名没分当个丫鬟也想跟着他呢?
当事人说愿意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当事人的爹妈却跑出来非要他给当事人一个名分,甚至还让他娶了当事人。
这叫什么道理?
况且,他想娶的,只有那个阮姑娘而已。
康泽顿了顿,脸色有点难看,“我与姚家姑娘,虽说还未过礼,却也已经口头上定了亲。所以……”
阮安强大怒:“怎么着,你的意思是,白占了我家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是吧?!”他拉扯着康泽,把康泽一件月白色长衫的袖子都给扯得皱巴巴的,“走走走,去县衙说个清楚!”
毛氏又上来劝:“既然是口头上的,那怎么能作数?况且我们这个可不仅是生米煮成熟饭的,玉春肚子里都有你的孩子了,说不定就是个大胖小子!康少爷,你可要想清楚啊!你娘不想早点抱大孙子吗?”
这边吵闹不休,那边的姚父姚母已经完全沉默了。
阮明姿拉了拉姚母的胳膊,低声道:“姥姥,我脚有些累了,他们吵他们的,大舅妈跟月芳都不在,谁也做不得月芳的主。我们在这也不过是听得心烦。”
这话姚父倒觉得颇对,他们在这听着无端心烦罢了。
“算了,家都分了,走吧。”姚父低声同姚母道。
姚母犹豫了下,咬了咬牙,还是撇过头去:“姿丫头,咱们走,找地方歇歇脚去。”
阮明姿软软的应了一声,跟姚家人一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毛氏跟阮安强眼里闪过一抹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