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阮明姿才是真正的话事人,那位里里外外挑他毛病的,应该只是在帮衬她。
中年男子甚至想上前摇一摇阮明姿的肩膀,这可是海棠楼!
在最鼎盛的时候,有人出五万两,他祖上都没有卖过!
“四千五百两!”中年男子咬了咬牙,“不能再少了!”
他甚至有些恼怒起来,“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阮明姿听得有些好笑,面目温柔,语气也轻柔:“这话说得有点意思。我们得寸进尺?从一开始就是你走进来,说要把海棠楼五千两卖给我们。我们可从一开始就没答应过,要买你的海棠楼。”
“你!”那中年男子气得脸都白了,指着阮明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人咋还突然狂暴的人身攻击起来呢?
阮明姿更无语了,语气也越发轻柔:“我这边是建议您摆正自己的位置呢。”
中年男子见阮明姿软硬不吃,又不肯出价买他家里穿下来的海棠楼,气得他一甩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阮明姿看着那中年男子的背影摇了摇头。
就连带中年男子过来的中人也忍不住对着中年男子大步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声,转过头来同阮明姿道:“阮姑娘,你别跟这种人一般计较。他还以为这会儿是十几年前?还不都是因为他家里那座海棠楼,搞得好好一条街都成了鬼街!这会儿还理直气壮的说要五千两卖给您!——我呸!我要是早知道,他说要跟阮姑娘谈一笔生意,谈的是这样的生意,那我必定不能带他来见您的。”
三言两语的就把人跟自个儿撇清了。
阮明姿笑了笑,倒也没跟中人真的计较这个。
这几日,中人跑前跑后的帮她联络储凤街的原户主,也是很有苦劳的。
“……说起来,海棠楼,当真是他家的?”阮明姿状似无意的问。
那中人撇了撇嘴:“勉强算是吧。听说当年海棠夫人有一位义兄,他就是义兄家里的。当年祥王府连诛,一位侧夫人的义兄倒也不会算在连诛之中,便让他们逃了过去……过了没多久,这一家子又拿着海棠楼的地契冒了出来,上头写着海棠夫人曾经把这座精致的小楼送给了她这位义兄一家。”
顿了顿,那中人左右看了看,见不远处便是衙差忙忙碌碌办理户籍的地方,阳刚之气应该足得很,不会有什么鬼怪作祟,这才压低了声音:“……至于后面那个在海棠楼后院上吊死了的,就是海棠夫人他义兄的女儿!是真作孽啊,那小姑娘上吊那会儿,据说还不到十八岁呢!啧啧,正是花儿一般的好年纪!”
阮明姿心下微微一动。
不过她也没多问什么,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又跟那中人聊了几句旁的。
阮明姿又在这办理户籍的地方等了些时候,终于在这日下午,将所有签好了订金契书的地契转让书,都给办理了十分合法妥帖的手续。
终于将手上无用的资产变现成了银子,储凤街的居民们很高兴;
拿到了一笔不菲的中人抽成,这几日忙活着来回给阮明姿联系原户主的中人也很高兴;
买了不少产业的阮明姿,这会儿虽说随身的银钱少了些,但手上厚厚的地契书却多了不少,阮明姿跟绮宁也很高兴。
好似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