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檐上挂的灯笼烛火闪烁,外罩写着一个黑色“陈”字,说明这是王府的马车。
不一会儿,黑暗中传来马蹄声,守车的下人回头,就见一匹快马上,一位高大年轻公子翻身下马:“你是来接陈钰老先生的?”
下人不知来者是谁,但见这公子衣着华贵,这宝马只怕千金,不像寻常人家,连忙回答:“正是,老爷要张罗诗会,来不及赶来,所以便叫在下前来,不知公子是......”
“我也是来接他的。”那华服公子道,
“公子是老太爷弟子么?”
“额,算是吧........”
......
李星洲看着冷冷清清的高大东华门,诗语她们在听雨楼。
府中张罗下人过节的严,严昆,严申,季春生等人;去看他父亲回来的起芳,还有固封,固祈,祝融,铁牛,赵四,关仲,带来家里人;以及才搬到城南的李誉堂弟一家都齐聚听雨楼。
听雨楼摆下几十桌火锅晏,十分热闹。
可李星洲总觉得突然少了什么,然后突然想起,大概是少了那个天天对他行礼,风雨无阻,寒暑不避的老人吧。他儿子陈文习要张罗诗会的事,他家中又没几个下人,所以便让他们先吃,自己来接人。
果然,等他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下人。
大概凌晨一点左右,李星洲和下人终于等到拄着拐杖吃力出城的老人。
他下马上前,老人见他一愣,然后点点头。
李星洲扶他走路:“结果如何。”
老人认真的说:“陛下说若再多嘴舌,就让老朽去琼州养老。”
李星洲一震,所谓琼州,大概就是景国最南端的沿海之地,甚至还有包括海岛。相距几千里不说,还是蛮荒之地,说白了就是流放,以老人的年纪,流放几千里等于直接杀了他.....
“陈大人怎么想的。”
夜风中,老头顿了一下,然后凄然笑道:“琼州也不错......老朽已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七十而从心所欲,没什么看不开的,琼州路远,远不过天下正道。”
李星洲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微微一颤,倒没劝他,因为劝不动。
只是将他接到听雨楼,有些事,他根本无能为力,即便他要去死,也只能看着。
在听雨楼热闹的氛围中,老人也高兴的与大家说笑,还能吃肉,只是以后不知他会在哪.......
聪明的皇帝最终还是想到思想统治或许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