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聚焦到了陈霏身上,难道邪首大人和这名晚辈也有联系?
脸色惨白的费梓澜不住磕头,恳求着白莉莉放过他唯一的女儿,那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他不曾想过真的会惨败给一个早已死去那么多年的女人。
就算她时常用各种手段联系自己,但费梓澜从未真正信服过这名曾经叱咤风云的9级之上超级玩家。
在他的字典里,自信和智谋才是最可靠的后盾,当初白莉莉亦是看重他的这两点,才将他从无数信徒中挑选出来,作为继承自己意志的发言人。
“无知者无畏,如果不是你们家族连一名像样的玩家都没有,又怎么会为我的复活安排这么有趣的热身活动呢?”白莉莉端坐在王座之上,神情艳丽,让人陶醉,“我将这些复活的辛秘告诉你,也是很期待这一出好戏的呢。”
她的嗓音迷人,听起来似乎心情很不错,费梓澜还在磕头求饶,而费钰景则是一脸煞气地看着白莉莉,进行着最后无用的挣扎。
其他大阿卡那牌持有者都有些迷糊,他们从来都看不清这个女人,听她的语气,总觉得是在玩弄着所有人一般。
在他们看来最重大的事情,最性命攸关的事情好像在她眼中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到底要什么?
“我告诉你们的复活方法都是错误的。”白莉莉将真相点出,笑着看他们的反应。
那一刻,除了一直跪伏不动的陈霏,其他人都愣住了。
异样的神情和不解的表情交织在一起。
连一直磕头的费梓澜都停住了。
都是错的?
都是假的?
费钰景猛地吸气,结束了无畏的挣扎,一脸呆滞地看着那个女人。
“不然,你们以为被四分五裂的我,仅靠这些小手段就能复活吗?”白莉莉脸上闪过一丝煞气,显然对五王恨之入骨,她抚摸着身旁的剑王座,声音突然间冰冷刺骨,“你们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那五个家伙?”
看不起谁?
听到这句话,费梓澜一直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了下来,随后慢慢瘫软,发出“嘿嘿”的惨笑。
是啊,是他们全都太想当然了。
不仅是他们,还有愚者派,还有五王代表的人类阵营,还有邪首在外的那千千万万的敌人,他们都在被这个女人反复愚弄。
得知复活的消息,七大陆都忍不住召开最高层面的会议,做好许多万无一失的措施和准备。
他们胆战心惊,一个个如履薄冰,在几次铩羽而归和任务失败后,连费梓澜都不得不提前自己的“计划”,这才有了两次强势入侵。
龙家和妖家的入侵之战加速了他们和七大陆不可调和的矛盾,将塔罗牌彻底推到了前台,所有人类的敌对面。
为的便是她口中那虚无缥缈的复活之旅。
同时,针对邪首的复活,费梓澜绞尽脑汁,甚至不惜用大代价买通一名大阿卡那牌持有者,也要让女儿有那亿万分之一的取代机会。
然而一切,竟然都是她信口胡诌的。
白莉莉拿捏着所有人的神经,然后借此玩弄了所有人一把,当然,他们还算幸运,在这里得知了真相。
在外面,恐怕所有人都紧绷神经,如临大敌般等待着死战吧。
如果李想在这里,他便会明白为什么当初在死兆星幕,白莉莉的二十岁分身会那么自信,丝毫不在乎他的立场和想法。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都不知道白莉莉复活的真正方法。
她那具分身告知李想,她很钟意鸣绪这个复活容器,但事实真会是这样吗?
恐怕只有她的最高意志才会知道。
“总之,你们合力出演的这一幕幕大戏我很喜欢,也让我很愉悦。”白莉莉扫视了下众人,又将目光钉在费钰景身上,“尤其是你。”
费钰景感觉浑身如针扎般难受,众人的目光像是把自己剥光了,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里一般,但她不再挣扎,依旧用镇定淡然的眼神回敬白莉莉。
“你后悔吗?”白莉莉看着她,笑道。
“不,再给我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会做一样的事情!”费钰景摇头,眼神中充满了狂热,“是你给了我灾厄的力量,你种下的种子,它发芽了。”
“是啊。”白莉莉笑得更灿烂了,“它发芽了。你想成为我,想和我一样强大,想像我一样无视世界的规则,想如同我这般凌驾在众生之上,赐予他们力量,又可以随时收回。”
“不。”费钰景仰头,笑着看她,“我要超越你,我要做一个比你更强大的女人。”
“......”白莉莉收起了笑容,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你在胡说什么,小钰!”费梓澜眼眶欲裂,白莉莉显然是对女儿有点好感的,也许会手下留情,但她这句话,直接就将自己送到了邪首的对立面。
白莉莉很快又笑了,这一次,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很棒,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让我愉悦的话。”白莉莉郑重地点头,忽然从身后的剑王座里缓缓拔出了一把骨剑,剑身琉璃剔透,“你很不喜欢鸣绪?”
费钰景一愣,突然提到鸣绪,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们太像了,一样的骄傲,一样的天才,一样的自尊。还有,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白莉莉疯狂地笑着,看着她,慢慢举起手里的骨剑,“我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她给了我一个和你很接近的答案,但又不一样。我很好奇,你们谁会赢,所以我不杀你,我也给你一份馈赠,然后等待你们的结果,虽然我预知未来的能力早已告诉了我,但我想享受结局到来前的那份美味过程。”
扑哧——
骨剑狠狠扎进了费钰景的心脏里。
......
夜色漆黑,陈霏快速离开城堡,化为一道黑影,瞬间远去。
一路狂奔了数个小时,她停歇在了一间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木屋前,推门而入,里面还烧着旺旺的篝火,火堆上架着一口大锅,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羊肉火锅。
一旁的烤肉架上还有半只黑羊,外焦里嫩,火堆旁放着一张毛毯,上面压着一壶热酒。
陈霏坐下,直接拿起烫手的酒壶咕噜噜喝了一大口,然后慢悠悠地吃起羊肉火锅,她的胃口极大,不一会儿,大锅便见底了,酒壶里的酒也少了一大半。
她继续撕扯起烤羊,等全部吃完只剩下一堆羊骨时,她也将那壶美酒喝干。
随手抄起一根羊骨抛进火堆里,陈霏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屋子的主人显然很清楚她的食量,无论是肉还是酒,都恰到好处。
烤了一会儿火,生锈的木屋大门被人慢慢推开。
走进来一个佝偻的老人,他的身体似乎都快腐朽了,每走一步,骨架都会散落一般。
“肉和酒我很喜欢。”陈霏拿尖骨剔牙。
“但你今天的表现我不喜欢,邪首大人也很不喜欢。”
她没等老人反应,就紧接着说道。
老人身体猛地一震,苍老的面容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