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浮空艇,冷风迎面灌来,让李想清醒了不少,之前一战正好让他热身完毕,他朝着白家所在的区域走去,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不少军部士兵端着新式源质枪四处巡逻。
李想只要稍微散发出一丝玩家的气息,他们就不敢上前询问了。
魔术师对更高层次的玩家有着十分敏锐的感觉,或者说他们能明确确认对方是不是比自己强大一个层次。
“这位大人,前面是白家分家的私人领地,请出示您的准入证件。”几名士兵见到他一路往前走着,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即便他是玩家,也不能随意出入白家领地。
李想顿住脚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默默摘下兜帽,笑着说道:“我的这张脸可以吗?我相信十六老祖挺愿意看到我的。”
“你......你是......”几名士兵脸上闪过惊恐之色,手里的源质枪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喉咙里塞满了话,却不敢说出口。
“我觉得我是你们就会考虑一下该不该喊人,生命很宝贵,每个人都只有一条,不是么?”
李想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慢悠悠地从让开的通道走了过去。
几名士兵直到他离开后才开始大声喘气,浑身是汗,坐倒在地,过了好久都不敢去拿身上的通讯仪。
白家,第十六分家。
自从白云飞被杀,费钰景叛离,这个曾经有可能继续向上的分家就彻底没落了。
偌大的分家领地中,他们只能占据最边缘的地带,渐渐沦为分家里最底层的存在。
不过再没落,也比普通超级世家要强大的多,毕竟分家里还有一个老怪物坐镇。
“你是什么人?擅闯第十六分家领地......”
迎面走来的中年人还没说完,身体就像气球一般猛地膨胀,然后炸裂成无数血花,如同雨点般落下,淋了一地。
“我是来找白珞的,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李想声音如同雷霆般散开,震得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第十六分家的玩家们不住后退。
白珞是十六老祖的名字,她比白王白师利还要年长一些,是白家还活着的上个时代的老怪物之一,7级玩家,现在还依旧掌握着巨大的权力,只是现如今已经很少能看到她露面了。
在薇尔薇提供的那份名单和计划表里,白珞作为参与者之一,是白家这边针对鸣绪的最高层。
她的第十六分家和李想有着数不清的恩怨,估计本人对李想也没有什么好感。
隐藏在人群里的白佳琪看着昔日那个天空竞技场里还跟自己赌命过的少年,心里感慨万千。
在旧极夜出事后,即便父亲以大局为重逼迫他放弃和李想这边的联络,他依旧偷偷保留着与王博之间的联系。
时至今日,第十六分家还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二五仔在家族里,随着他产业的扩大,父亲地位的攀上,现在的白佳琪早已今非昔比,可他依然默默协助新极夜,上一次追捕鸣绪,他就出力营救过,虽然那支私人部队至今不知道被什么大人物解决了,但是这份情谊却牢牢记在李想的心目中。
他既然能搞到仇人名单,亦能搞到恩人名单,在那个时期,只要出手协助过鸣绪的,不过最后有没有做出贡献,他都铭记在心。
除了白佳琪外,现在第十六分家风头最盛的白沐沐和白无心也是李想这边的人。
这批后起之秀和白珞这个老顽固已经完全不同,只是现在白珞还掌握着最大的权柄,白沐沐她们有心无力。
正前方,一道恍如从远古时期走来的蓝色人影慢慢显现。
恐怖的气息仿佛要将天空都压下去一般。
让站在地上的李想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5级对7级,这大概是目前他做过的最疯狂的事。
白珞不是那种垂垂老矣的玩家,虽然早就过了巅峰期,但是她现在还把持着分家家主之位,就说明她的战力依然在一个极高的层次。
那道人影缓缓降下,面色清丽,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模样,完全没有岁月留下的苍老痕迹。
白珞穿着深蓝色的长衫,还用着古老的簪子盘起头发,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充满了威严,背后是一把长剑,散发着锐利的剑气。
“李想,你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毕竟你的身上也流有白家的血脉,我不想亲手斩杀你。”白珞声音空灵,一群白家子弟只觉得如沐春风,要不是李想,很多人至今都没见过这位深入简出的老祖,有了十六老祖,他们也不知不觉挺直了腰杆。
李想再强,难道还能比活了百年之久的十六老祖更强吗?
“我始终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对付鸣绪。是,我们之间也许有一些恩怨,但区区白云飞,或者说即便算上费钰景,也不至于让你如此痛恨我们吧。”李想看着她,淡淡说道,“就因为你派出的人,让白冬雪晚了几步,才害得她不得不直面吞天翼王。”
“是吗?可惜。我还在想如果那些废物动作能再快点,冬雪应该来不及见到那个小丫头。”白珞轻笑了一声,慢慢抽出背后的长剑,“为什么要对付她?一个充满了肮脏灾厄之血的人,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是么?”李想突然平静了下来,眼中怒火尽去,也收敛了气息,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环顾了下四周,看着她,“带着灾厄气息,就是肮脏么?和那些见死不救,苟且偷生,只会窝里斗的人比起来,我知道的那些战士,即便许多都被灾厄和异种污染过,可他们却有种的多。至少面对敌人,他们不会投降,不会选择放弃战友,不会让无辜的人顶在前面。你说的那么大义凛然,还不是为了让第十六分家的这群废物们能得到一些庇护和资源。”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李想有点想笑,除了围剿鸣绪外,薇尔薇给他看的其他资料里还有许多有趣的东西,这些逗得他发笑的东西,每一个都沾染着无数边境战士和守城战士的血与生命。
他们为自己战死而感到光荣,而实际上,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只是一颗颗肮脏丑陋的心灵。
“你第十六分家的人的命是命,我那些部下们的就不是吗?”李想慢慢闭上眼睛,想起了旧极夜,新极夜,还有他一手提拔起来,现在几乎死绝的十人组。
“现在说这么有什么意义,人死了就是死了。”白珞冷冷看他。
在第十六分家的正前方,一道人影带着无数层层叠叠的战士慢慢出现。
“李想,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