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心绪激动,看着满地伏尸,感慨莫名,要知道,和秦国征战追溯到上一次的大胜,还是秦将胡汤被马服君赵奢所败,那一战,死了十万秦军。
这一次李牧南下,不到一月,就杀了秦军八万人,此战之后,秦军的不败神话已然破坏,诸侯必定会重拾抗秦之心,这如何不让张良激动呢,因为他知道,韩国的危难终于解了。
至从五国合纵被秦侯所败,天下诸侯莫不闻风丧胆的阴霾,经此一胜,也必将一扫而尽。
张良道:“将军,如今秦国锐气已失,心胆俱裂,不如趁此良机,攻打赤丽!”
李牧摇了摇头,道:“赤丽秦军虽然士气全无,但若是愤死抵抗,我军必定极难攻下,若是此时强攻,势必损失惨重,不过如今,宜安和平阳已下,桓齮如何敢在赤丽留下守军,此城必定不攻自破,而赤丽军马定会往西南,弃城逃窜,防止被我军三面围攻,而西南便是汾水,我军只要提前在汾水等候便可。”
张良细细一想,顿时神色一亮道:“李将军果然用兵如神!”
赤丽十万大军虽然没有动弹。
而宜安的败军都逃往了赤丽,但是如今平阳在正南虎视眈眈,宜安又可以随时追击,假如这个时候,北面赵国再次发动兵马就等于三面将赤丽给围了,而东面便是肥水,短时间根本难以度河,唯一的退路,就是往西南顺着汾水南下,进入曲沃连接上党区域,才会有补给支撑,方能重整兵马。
桓齮率着两万残兵,赶到了赤丽,此时,是又惊又怒,暗道自己不该中了李牧的诡计,死了八万人,自己恐怕要被国尉和大王治罪了。
死里逃生的都尉也都纷纷面红耳赤。
桓齮来到赤丽,顿时不敢犹豫,道:“弃城!去曲沃。”
都尉们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一旦平阳和宜安打来,他们就只能往东逃窜,到时背水一战就是九死一生了。
“将军,若是李牧在汾水设下伏兵我等必将再次陷入其陷阱啊。”
桓齮浑身是血,此时看起来更是面目狰狞。
桓齮道:“除此一路,我军已无去路,李牧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传我军令,若是遇伏,便强攻杀出一条血路。”
都尉们也都相互看去。
知道,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这一路,势必要面对赵国的伏击,行军又要加快,以免被围攻,恰逢如今新败,士气不存,也不知,等逃到了曲沃,还能有多少人马?
赤丽守军在桓齮的带领下,马不停蹄尽数弃城而逃,十二万残军顺着东南线来到了汾水,此时,桓齮知道,这是李牧故意放空的南面,目的就是为了在汾水伏击,毕竟,整个赵国如今可用的兵力只有宜安那五万,平阳的三万,只能利用地形来攻击秦军。
当十二万大军来到了汾水,只能顺着河流南下。
未走十余里。
赵军纷纷从有利的地形钻了出来。
桓齮大吼一声道:“护卫,塔盾手!弓弩手准备杀敌!”
秦军虽然士气全无,但此时事关生死,唯一的依靠,就是手里的武器。
一时间,两边飞蝗般的流矢相互激射,嘶吼,鲜血,怒骂。
几万剑盾手大吼一声,冲向丛林!
却没想到,赵军早有准备,长戈从茂密的丛林中如惊鸿一般的刺了出来,又有埋伏的盾牌让冲刺的秦军完全无法抢占赵军的位置。
一时间。
两边各有死伤,但秦军死伤远远大于赵军。
树木上,石头里,都插满了无用的箭矢。
鲜血顺着石头的缝隙,流淌进了汾水之中,很快,那碧绿荡漾的河水便化作一片血河。
“杀啊!!为赵国复仇!!”
随着赵军的振奋。
秦军只能强行突围。
这一场汾水之战,在秦军士气全无,又惟能愤死抵抗之下,足足付出了四万人的性命,桓齮等人才带着八万残军脱离险境。
当大军进入曲沃地界之后。
桓齮看着脸上泪水和血水糅杂的将士们,悲从心起,顿时下马,回过头看着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