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江海完全搞不懂叶棠到底是什么意思,8班有多差,他这个校长最清楚,那真是一群无可救药、自己也放弃治疗的学生。
正如她自闭症时,他也摸不透她的想法,和她难以沟通。她的病是好了,她的心思也更深沉了。
“无论如何,你先考试再说吧。”
校长室旁边就是音乐教室,音乐教室闲置了十几年,它内部还是那种四五十年前的装修风格,墙上挂着贝多芬、肖邦等人的铜版纸老画框。一张张椅子垒在桌上,腾出空间,现在已经沦为堆放杂物的地方,教室最后方有一架立式钢琴,盖着布,布应该是黑色的,因为灰尘太厚,变成了灰白色。
叶棠可以想象,若干年前,曾经有才华横溢的音乐老师坐在钢琴前,一边弹琴一边教穿着土布衣服的学生们唱歌。
“你…你就坐…坐在这里吧,”田文走到第一排,把一张椅子从桌上拿下来,老式的纯实木课桌椅,上面的油漆剥脱腐蚀,有许多岁月的痕迹,也有很厚的灰尘,灰尘扬起来时,呛得田文打了几个喷嚏。
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把桌椅都擦干净,“你…你坐这…这里,”他对叶棠说。
“谢谢田老师。”
田文被叶棠的笑容晃了下眼,黑./框眼镜下面是腼腆的笑,“不…不客气,”三十多岁的男人,却还带着一丝大学生的率直。
田老师真的很细心,叶棠是空手从班级教室过来的。而他已经帮她准备好考试用具,免得她再跑一趟。
他一样一样把东西放到她面前摆得整齐:试卷、草稿纸、铅笔、橡皮擦、水芯笔、圆规、尺子……所以数学考试需要的用具,一样不差。只有她一个考生,就不需要答题卡了。
考试时间和正常考试是一样的,两个小时,钱江海考虑到叶棠的特殊情况,允许她可以延长半个小时交卷。
田文没有呆在音乐教室监考,今天上午他是满课的,第1、2节课是高三2班的数学课,第3节课是高二一个班的数学课——八十七中的高三课程表都是一个学科连续上两节课。
钱江海让田文安心去上课,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监督叶棠。
音乐教室里便只剩下叶棠和钱校长。
被校长亲自监考,叶棠不感到紧张,
叶棠先大致浏览了一下题目,心里有底。
幸好她昨天已经把所有的高中数学课本都看完了。她重新回忆并掌握了这些高中数学知识点。
试卷是标题是#高一第二学年期末测试卷#,高一数学非常简单,过于基础,过于常识,跟大学数学比起来,真是小菜一碟啊。有些题目,叶棠看完题干,甚至不用动笔,就能直接看出答案。
就算没有大学的基础,当年叶棠读高中的时候,就是学霸级人物,数学次次满分。
看着这些似曾相识的数学题,鼻间是油墨的味道,叶棠心里更多的感受是怀旧和感慨,谁的人生里能经历两次高中?能再坐在教室里考试就是一种幸运,何况这间教室还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就像老电影里的场景。
叶棠提笔,在姓名栏上,工工整整写上“叶棠”二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写过自己的中文名字,手速有点慢,写快了,她怕自己不小心写出英文名“Can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