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年这会儿,京城的房价有所上涨,但主要涨在高档商品房这一块儿,涨幅也没多大。
老房子,包括四合院在内,价格照对00年的变化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不值什么钱,这会儿人都奔着楼房呢,没谁在意老楼老院儿,感觉都要拆。
老房子四合院涨价是03年以后的事儿,具体是不是有人炒作推动谁也不知道,也查不出来,但切切实实在03年老宅的价格上去了。
等到05年再拔新高,到08年上天,开始了亿宅时刻。这里面要是没有一群人的推动是不太可能的事儿。
大家都在说四合院这样四合院那样,真住过的有几个?
说句良心话,这些老院子住起来真没有普普通通的新楼房舒坦,改造费用巨高不说,各种不方便。就一厕所(包括下水)就够让人头疼了。
除了有数那么几处以外,基本上都要一大早爬起来倒尿桶,出去排队挤公共旱厕。
可以说做为住宅来说,要什么没有什么,不想要的都有,而且巨贵。
这还是独院儿,杂院那就不用提了,大部分上水都有问题,大家挤撅尾巴管。
后来市里想改善但难度太大,一个是年代太久设施各方面老化,一个是人太多各种搭建,很多地方都被改动了,什么都找不着。
所以同立军这会儿说五个戏园子老楼要六百万,说还能想办法压压价,还真不是说笑。主要是很多楼体都出问题了,需要大修大改才行。
这种戏楼子过去盖起来也没往住人过日子方面去,就是用木头起个遮风蔽雨的功能,相当简陋,不大动是根本不行的。
张彦明到不是钱多了烧水能讲价不讲,而是这些老东西马上再有个一年半载的就要开始涨价了,这会儿讲也讲不下来多少不说,到时候怕被人给戴个占国家便宜的帽子。
这事儿还真说不准,行政单位不能以商业思维来看待,穿小鞋找后账都是基本套路,撕了合同反悔的事儿那太多了。
“那成,那我就把这事儿办妥了再来找您。那个,榆垡那边儿您得去瞧一眼吧?”
张彦明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去看一眼也行,大概定下来了吧?”
“嗯,您同意就能定下来了,一整块地,您可别忘了我那别墅小区啊,咱可是说好了的。”
张彦明笑起来。这个同立军对别墅的追求实在是太执着了点儿。
“行,给你留。我这边儿马上从军区接下来的地也给你腾一块出来折腾。”
“成,有您这话儿就成。”
两个人定好了时间挂断电话,张彦明出来走到门前,往左右看了看,抻了个懒腰。
助理们今天都休息,院子里静悄悄的,这会儿秋日暖阳正顺着天井照晒下来,在地面的青砖上映出一大块光亮。
正是乱穿衣的时节,中午外面又热又晒,早晚又冰又凉,好处就是坐在屋子里不用开空调,空气也感觉比春夏要好一些。
孙红叶不在办公室,整个前院儿就剩下张彦明一个,连大狗都不在。
张彦明背起手,顺着游廊往后面逛。
中院同样静悄悄的,大家都不在,因为比前院宽敞,日光在院子里的面积也更大,粗大的朱红色廊柱在阳光下反着红灿灿的光,有点耀眼。
张彦明抬头看了看天空,房上的黑色琉璃瓦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几根茅草在瓦缝里顽强的站立着,已经枯黄的身体在风中抖动。
大树又在脱发了,一阵风过去就有树叶翻转着飘落下来,随着风飘荡。
院子里,房顶上,院子外面到处落的都是,好在院里院外都是自家的地方,到是不至于引起邻里纠纷。
其实落叶不用清扫,它自己就会很快枯化成尘变成大地的一份子。
只是铺了青砖的地方没有办法,留着都是尘土,风一吹到处都是,院子外面还好些,院子里实在是不行。
张彦明喜欢这个季节,这个落叶缤纷的季节,金黄色或者褐色的叶子铺满了街道,踩上去软绵绵的,带着轻微细腻的响声。
可惜在城市里这是一种奢望……起码在国内是奢望。
住久了,宽大的天井也难免显得有些狭仄,张彦明在想是不是需要搬个家,搬到个宽敞开放有树有水的地方。
不要这种四面严密的遮挡,门前可以有一片草地,有几处花园,可以坐在水边发呆,或者泛起小船。
就这么想着走到了后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