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慧问:“那牛仔服呢?怎么就可惜了?”
张彦明瘪了瘪嘴:“我晚上忘收衣服,半夜让人偷了。那时候家里洗衣服收衣服收拾屋擦玻璃缝缝补补都是我的业务。”
张彦辉哈哈笑起来:“我们全家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我二哥的针线活,全是温暖哪。”
“老二补的袜子不硌脚,补的衣服和鞋根本看不出来,比我妈厉害。”张彦君点头表示认可。
这事儿他是第一受益者,天天在外面疯,哪件衣服都得补,而且直接交给老二不用被张爸发现还省了挨揍。
“看不出来呀,你还有这种内秀。”孙红叶拍了拍张彦明。
“我就是个宝藏,你得慢慢发现。”
“……说你胖还喘上了。”
“那这大衣得有十来年了吧?还能穿嘛?”王佳慧过去在大衣上摸了摸,里外看了看。
“八九年买的。”张彦明啧了两声,想起了一些记忆。那年冬天他买了这件大衣,然后和张小悦的亲妈处了对像。
“我都以为早就没了,结果在这了。”
“能穿,好好的,里外都是好的。过去的军品质量那是杠杠的。”张彦辉说:“穿这个低调点,我总不能裹个棉大衣吧?”
“至于那么冷吗?羽绒服都不行了?再说你来回都开车,也就是上车下车的功夫你弄这么大件衣服往哪放?最后就是在车里堆着了。”
“办公室肯定用不着,这不是年底了嘛,大检查,要下乡,我不得武装武装啊?要不然等下去了连打哆嗦都不好意思。
我到是想穿皮大衣,太显眼了,到时候带队领导都是军大衣,得怎么想?这个好,还不像军大衣那么邋遢,一问是捡我哥的,89年买的。多好。”
“要不等去京城过完年,你把我现在的穿回来吧,年年发,我爸也够穿了,我不穿。”
“拉倒吧,”张彦辉摇头拒绝:“过了,就这个挺好,也就是下乡穿穿,挡风。”
“有区别吗?”孙红叶仔细看了看:“瞅着没啥区别呀。”
“面料和里衬不一样,我那个要轻巧一点,这个是校官的,样式基本一样。我这个也是真的,都是从军人服务社买的。”
“原来那会儿军人服务社就是最高档的服装鞋帽购物中心,一般人还真买不起。”
“也有不喜欢的,就是他们男的愿意穿吧?我没买过来。”王佳慧摇了摇头。
“我想买,买不起。那会儿我可喜欢女式那个军勾了,要三百多,去看了好几次。”唐静有点不太好意思。
原来她们家的条件确实太差了。
那个时候,城镇居民大家都差不多,农民相互之间也差不多,但是城镇户和农业户之间确实相差太多了,简直是鸿沟。
尤其是唐静家这种城郊的农民,即不能工作也没有地种。
孙红叶已经动辙几十上百万的做生意对缝了,唐静还在为每个月女儿的奶粉钱哭泣,拼搏。
“过去就是一种磨炼,人自己又决定不了出身生活,别一提过去你就这样。”张彦君看了看媳妇劝了一句。
“我怎么了呀?那会儿本来我就穷嘛,三百块对我来说就是一大笔钱了,三百块的鞋也就是敢想想。”
孙红叶歪着脑袋想了想,叹了口气:“人这一辈子,真奇妙。”
“你就是那个性格,现在缺钱吗?你还不是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张彦君斜着眼睛嘲讽了唐静一句。
“行,以后我就败个家给你看看。”唐静瞪了张彦君一眼,发了个狠。
不过这个事儿她也只能就是说说了,是真做不到。
吃过苦的人你让他浪费败家他也干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苦日子是什么滋味,害怕再回到那种感觉。节俭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当然了,这个也是相对的,唐静现在一身上下也是几千块上万打底的,你再想让她穿一身几十上百块的她也没有。
门被敲了几下,食堂的厨师笑呵呵的出现在门口。
张彦辉快步过去给开了门:“王师傅。干嘛呀这是?”
“腊八粥,感觉熬的也差不多了,送过来给你们尝尝。节气嘛,都吃点。”
“今儿个腊八呀?”王佳慧后知后觉。
“啊,我不是一直在说今天大寒吗?”张彦辉伸手接锅,把王师傅让了进来:“去拿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