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街上原来都是政府单位和商店,是整个县城唯一有楼的马路。
九十年代初,县里最早的一批住宅楼就在那里,里面住的基本都是县里的干部。最开始是农机局建了几栋,然后各个单位就挨着开始盖楼。
后来就有了开发商,继续从这个地方开始建住宅小区,是全县最繁华的地方。
说起来,整个县城的楼有七成都是一个人盖的,那家伙九十年代中期就资产几千万了,然后又跑到市里去盖楼。
96年他女儿结婚,陪嫁就是县里的两栋楼加两排门面房,然后还有市里的两个建筑工地,外加两台桑塔纳2000
说起来,他女儿可是比羊城人更早成为包租婆的人。
“可以呀,你这要是凑和别人还怎么活?感觉你这有点装逼呀。”张彦明笑着和老板开玩笑。
不管在哪里,发达还是落后的地方,总会有一部分人富起来了,过着凡尔赛的生活。不只是有钱,还得有人。
不过这老板和老板娘身上并没有那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傲慢劲儿,说话做事还是相当舒服的,感觉也靠谱,踏实。
九十年代整个国家巨大变化,富起来的人多如繁星,但那种嚣张不可一世的基本上都没走多远,甚至很快就无声无息了。
“真不算什么,现在谁家还没个三万两万的。兄弟干什么的?家也是县里的呀?”
“我是当兵的,家里做点小买卖。”张彦明指了指孙红叶:“我媳妇管着的。这是我弟弟,他爸是我四叔。”
张彦明又指了指张彦兵:“我家不是县里的,在刘虎沟,听说过没?松树台那边山里。”
“那不就是本县人嘛,都是自己人,现在当兵能留在部队上那也是牛逼人,比我们这些吃老本的强。在哪当兵啊?”
“我在京城,我两个哥哥在查干。”
“叔伯哥?你家可以啊,在部队有关系呀?现在想留在部队上可没那么容易,我小舅子那会儿可费了我老鼻子劲了,好说歹说的才留下来。”
他往东指了指:“就在沟里,这还是邻居呢,还是靠着我爸的老关系。”
张彦明笑了笑没解释什么。
老板说的到是没什么错,从90年代中期开始,想留在部队上确实是越来越难了,像老板这样的可以说相当普遍。
你要是和他说自己哥几个都不是靠什么关系留下来的,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还会感觉你这人太虚,不实诚。
但是确实是靠的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呀。祖辈都是在堡子里种地的农民,靠谁?
“其实,他说的那个地方,你可以让基金那边考虑考虑,买下来改造一下。”
张彦明对孙红叶说:“挺有意义的一个地方,设施也比较完备,当初学校医院俱乐部都是全的,改一下就能用。
可以把学校和医院再利用起来,里面可以搞一个医药基地。县里这边除了是枫都以外,还是中药材之都,我觉得这是一个方向。”
“军沟啊?”孙红叶想了想就知道是哪里了:“我还去过呢,在那里还看了场电影。记着那里挺繁华的,就服务社那边儿。”
“对,现在空了,空了几年了,再过几年差不多就废了。你去过里面的将军楼没有?”
“去过呀,也没感觉怎么样。我叫人问问。”孙红叶掏出手机。
“咱们在这边有什么项目吗?”张彦明又问了一句。
“好像没有。”孙红叶在头上抓了两下想了想,摇了摇头:“原来建过几个学校,后来不是那什么嘛,就都暂停了。
那个加工厂是不是这边也可以?应该可以,那放个厂在这边吧?”
孙红叶鼓捣着手机自问自答,然后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张彦明:“不行吧?”
“怎么了?”张彦明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