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一位身穿青色衣袍的少女睡在高高的树上,少女约莫十二三岁左右,发间松松垮垮
她把脚搭在绿枝间,双手搁放在白皙的脖颈后面,仰着脑袋迎面接受春风的轻吻。
春日的阳光暖和又温柔,从盛放的粉白色小花的罅隙里落进来,细碎地洒在她的身上,使得她整个人都变得慵懒起来。
这一声很是清脆,仿佛惊醒众人般。也不经意吸引人目光看过去。
那小小器皿里,白水清澈,染了吴氏的一小滴血,粉红晕染。而云络安这揉落的血,到了里边儿却是仍旧一个小点儿。颜色较深,沉落到底。
邻在一边儿的仆子见了,睁大了眼珠子。婆子也吃惊得耸起肩头,挺起胖身子来。
云络安从云络音手上把刀子拿下来,叹了口气。
随即听到众人小声抽气的声音。他随之看过去。
云醉也算离得近儿,她也睨着那碗里的血珠儿,不过是凝干了一些的血珠在水中没轻易化开罢了。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可当云醉看到沈庭迟和云络音几人脸上都微微变色时,她方觉有事儿不好。
“这……大少爷的血怎的同夫人的血融不到一块儿去、……”有吃惊过度的仆子没控制住嘴。把那话儿说了出来。
云醉抽了抽嘴角……是她忘了……这古代有个特让人无语的东西:滴血认亲。
也就有血缘关系的亲子之间的血液会在水中交融。
可科学证明,这个东西根本就是不靠谱啊……完全没有依据。就算是没关系的不同两个人之间的血滴落到水里,也会相融啊。
不过在场的人却是不知道这个的。
虽然她其实真的不信吴氏能生出大哥这般优秀的长子,音姐儿人不错,那她也宁可相信是在大哥的教带下才这般的。
大哥虽同吴氏不像,同大伯的那气质和神情也不是一路。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做些龌龊糊涂的猜测来。
云络音愣在一旁,情绪已经从初初的吃惊,困惑转变到难以置信。
大哥同她都是母亲所出,为何大哥的血却不能同母亲的相融?莫非……?
不、这怎么可能!虽说大哥管着她,可她还是从小就爱跟着大哥跑,如今……这是怎么都不可能的!可云络音这时却不知为何想起前段时间她为了替大哥反对这门亲事儿,撒脾气对母亲说的话。
当时,母亲一反常态地打了她。
不能再想下去了,云络音大大咧咧的性子此刻难得有了些顾忌,却只觉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这会儿又迎来了新一番儿的沉默。谁也不知道再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云习先前被云络音撒脾气说走了,此刻儿想必也在宅子哪里呆着等着消息。在这里的,除了他们几个加上几个仆子婆子,就没别人了。
而真正对眼下这情况有权利说话的人,实际上或许就云络音一个人了。
处理得好,也就是个误会,处理得不好,或许今日这一连番儿的意外,最终却阴差阳错坐实一件丑事。
云醉看了身旁明显情绪不太对的云络音一眼。
她微微抿唇朝那搁着碗的桌台走近了一步,睁着眼睛看碗里的血滴和吴氏晕染化开的血水。
沈庭迟看她的模样,似乎是要开口说些什么。
不过眼下这情形确实不适合说话,他还没来得及阻止云醉。
云醉清脆的声音就响起了,”哎!莫非这就是那书上写的血融奇异现象?当时看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没想到今儿竟然能见着!“
许是云醉的语气太过轻快,又把那惊讶欣喜的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不由得就转了思维,抛开别的想法,看了过来。
云醉想,方才她不正瞎编着同沈闻说起那海外的书么。何不将就用一下,虽说没有十足的能力去说服众人,不过也能扰乱一下他们那乱七八糟的陈旧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