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入为主,故后起之私心,终有所顾忌而不敢逞。”————————【茶余客话】
“我没你那么多心思,天子是天子,曹公是曹公,我是我。”乐进怒视着于禁,他身高只抵到于禁的肩膀,但气势却不容小瞧:“我奉劝你一句,你当年不过是鲍信麾下的百夫长,无论是从今还是以后,离了曹公,你什么都不是!”
于禁行走的脚步突然停下了,他目光冰冷的看着乐进,语气里藏着怒意:“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这是好言奉劝,谁知你平常一副不与人亲近的样子,心底藏着什么隐秘?”乐进浑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事,自顾自的说道:“你与昌豨是旧相识吧?”
于禁面色一变,似乎找到了乐进怀疑他的症结了:“是又如何?”
他与昌豨都是泰山郡人,不但相识,更是故友。这一层关系于禁从未刻意隐瞒过,就连曹操都知道,而乐进单提起这个事却是意有所指:“连太史慈都知道劝吕布回头,你与昌豨多年交情,却不发一词,也不要怪我对你抱有疑虑。”
这是在暗指他对故友连基本的信义都没有,更遑论对曹操的忠诚。
于禁想不到乐进平时咋咋呼呼,临了竟还有这样的头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回道:“臧宣高与他更亲密,要说也轮不到我。”
“臧霸若不是遭他背叛,焉能托庇我军?”这毫无说服力的辞令使乐进愈加不信,他抬手拍了拍于禁甲叶上的灰尘,轻声说道:“我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乐进便一手按着腰间长剑,转身离开了。
于禁站在远处,趁着对方尚未走远,忽然低声说了句:“我不会背离曹公的。”
乐进没有停留,只是抬手朝于禁摇了摇,表示听到了。
于禁看到乐进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中不免愤慨,乐进也不想想,天子如今兵精将广,哪里还需要自己这个半路投奔的将领?
午后,太史慈将写就的亲笔书信交由曹操,托他这个主将使人潜送敌营。
曹操从太史慈手上接过信纸,先是夸赞道:“早知道国家命良匠改进造纸之法,此纸柔软白皙,较左伯纸更为研妙。只惜难得一见,他日到长安,定要广为采买,习练文章。”
接着,他又将信的内容上下看了看,说道:“述情虽好,但依我看,还得要以朝廷的口吻为主。这样吧,令公——”
从事王必立即拱手答应一声。
“劳你拿去稍作誊改,再托人行事。”曹操伸手将信递了过去,定定的注视着王必。
王必是曹操最早的亲信,智谋不足,但胜在忠诚,他事先领会到曹操的意思,此时更是坦然接过,未露丝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