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旁的行人看到这幅动静,又瞅瞅董承所乘车马华贵奢侈,心里皆是不约而同的叹息道:‘他家怕是要遭难了。’
董承意犹未尽,腹热难消,他在车中拍着大腿,对胡邈说道:“不料世上竟有此女子!我府上妻妾女婢,平常看着尚可,直至今日……诶!何识其之晚也!”
胡邈也是惊讶不已,他治理京兆多年,也是为董承搜罗过不少美貌少女,像是这等美艳的却是未曾听过,除非此人不是良家淑女,而是有夫之妇。
这样想着,答案很快就来了:“那人姓杜,小名罗敷,年纪二十有一,是长安北部尉秦谊之妇。”
汉代女子常用‘罗敷’二字为名,就像时下男子常用‘延年’、‘彭祖’一样,这是一个时代的起名潮流,通俗却又平凡。与之相似的,还有后世常见的‘建国’、‘丽丽’之类。
董承嘴里念叨着,不知怎么的,这样一个平平无奇,在街头随口一提就会有几个人回应的名字,居然如此清丽悦耳,像是那个女子赐予了这个名字不一样的魅力:“善、善。”
他连连称赞道:“真是个好名字。”
胡邈抬头看着董承,目光流露几分无奈,知道对方全然被人迷住了,他也不敢说什么扫兴的话,笑道:“确实是个丽人,奈何有夫,真是可惜了。”
他知道秦谊是长安令王凌的心腹,而王凌又曾是备受皇帝青睐的秘书丞,要是一般民妇倒也罢了,这个女人可不太好碰。
胡邈试图打消董承的念头,奈何董承执念不轻,顾自问道:“真是糊涂!你既问了姓名,为何不将她引来一见?”
秦庆童连忙解释说道:“小的追之不及,那人转过一道街巷就不见了。这些事情还是往旁处打听,才多少明白。”
董承这才气消,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想到一事,说道:“你说她已有夫君?可有生育?”
秦庆童在车旁叩首道:“唯,此人去年生了一个儿子。”说完,他立即反应过来,起身站在窗边小声说道:“董公上次与长史不是说宫中传讯——”
“是了!”董承张口打断道:“此女子必是天赐予我,我岂能坐视错之?”他扭头看向一脸莫名的胡邈,说道:“敬才,此事交你来办。”
胡邈大惊,连忙说道:“明公!此乃秦谊之妻,秦谊可是——”
“一个北部尉!”董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轻声断喝:“三四百石的长吏,像他这样的部尉,长安有四个!吓唬小民则已,在我面前,他连庆童都不如!叫你去就只管去,有什么事还能捅到天去不成?”
胡邈一时哑了口,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出声问道:“刚才此人说,董凤与明公,因何事有过相商?为何在下一概不知?”
董凤与董承两人私底下有过谋议,而且听上去是关乎宫中,这么重要的事情胡邈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难怪董凤近来太得董承心意,原来是早已走得密切亲近,有些机密竟然没有想到找胡邈。
胡邈心里又气又妒,本来想为董承好好掰扯利弊的他忽然转了个主意,他思忖着这事闹起来也不会闹得多大,而自己又能借此事讨得欢心,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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