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轲比能!这都是轲比能主动找上我们的!”蹋顿始终想把祸水和矛头往轲比能那边引, 他顾不得从地上爬起来, 兀自说道:“他属下琐奴几次三番的来寻我,要与我等合兵攻打幽州。这次也是他让我攻打无终, 说是将军远在上谷, 赶来不及,我等可以率军直下涿郡、渤海,把河北搅乱,他轲比能就有机会在塞北谋叛。”
众人脸色大变,黄忠上前一步, 凝声问道:“轲比能让你来攻幽州,他自己又打算做什么?”
轲比能其实只想坐山观虎(www.shuxie8.com)斗,趁机吞并实力下降的东部鲜卑,但蹋顿自然不能这么说,他胡诌道:“他想从代郡南下,素利和他早已勾结一气,眼下恐怕是已经……”
“哈哈哈。”张辽忽然笑了,他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笑意,不过他的眼神却是有几分恼意,那是在听到鲜于银被乌桓和鲜卑联手害死的缘故:“都说你蹋顿有武勇智略,在如此境地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也不是过誉。你说的这些话,前面的我信,就这最后一句……”他移步站在蹋顿脑袋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说我该不该信你呢?”
说着他抬起脚,将其放在了蹋顿的头上,蹋顿头不敢动,任凭张辽在他头上羞辱性的踩了一脚。戏弄完蹋顿,张辽又重新喝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刚才下的令都忘记了?进军!”
行军路上,于禁催马凑到张辽身边,小声说:“我军历经数战,虽获全胜,但也几是强弩之末,轲比能以逸待劳,实力尚存。如今盘踞塞外,日夜监视幽州局势,蹋顿之言即便有动摇军心之嫌, 但阎柔奉命前往轲比能军中多日未归, 确属事实。我在河南时便听说阎柔此人自小在乌桓、鲜卑等部为奴, 后为其大人亲近信任,鲜卑人甚至还助他杀了护乌桓校尉邢举,使其取而代之。阎柔在鲜卑人之中颇有恩信,此次一去不返,末将担心……”
此时众人走上了一条平坦的驿道,有赖于朝廷大规模组织民力修复郡县道路,这一路行军,骑上从乌桓缴获的战马,速度比来时要快上许多。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张辽骑在马上,不松不紧的持着缰绳:“但眼下只有先破柳城,擒斩难楼、能臣抵之,使乌桓再无余力袭扰内地,我才能安心班师……至于太史慈等部在辽东的情形如何,我等至今尚不清楚,速仆丸在辽东自称峭王,率众千余落,一旁还有扶余、高句丽环伺,我大军折返之后,辽东就只能靠太史慈手下的几千人,和一些郡县兵、屯田兵了。”
“可大军远征,要是在这个时候轲比能他……”于禁为人谨慎,担忧道。
“轲比能若是想反叛朝廷,早就如蹋顿所言,与乌桓东西呼应,从代郡、涿郡两路南下劫掠了。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可见是想让我军与乌桓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他就能坐享其成。”张辽轻声说着,然后微微一笑:“轲比能谋略有余,胆识不足,他想朝廷为他扫除东部鲜卑、乌桓这些障碍,如今我替他做了,且看他将如何面对我?”
张辽屡屡得胜,斩乌延及名王以下十余人,最后将难楼围在柳城。而难楼无法统御部属,柳城岌岌可危,如此僵持了两天,能臣抵之率部投降,只求不伤害族人,张辽同意了,但坚持要将难楼斩首。于是能臣抵之抓获了难楼的家人,韩当等人奋勇先登,将难楼擒斩于城头。
汉军屠灭柳城之后,昔日强大的乌桓一蹶不振,除了辽东乌桓尚有一战之力外,在不足以成为朝廷之患。接着,张辽奉诏命幽州刺史种劭组织右北平、辽西郡太守将各地乌桓部族数万落南迁,依照并州、凉州汉化匈奴、羌族的制度进行编户齐民。
张辽又从乌桓部族中抽调精干,组成突骑随大军返回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