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张大了嘴,发着无意义的长声,许久。
“您得听我解释,母亲。还有,请立刻警告伊丽莎远离这间屋子所有的男性。她14岁了,容易被坏男人骗。”
……
入夜了。
卢西庄园在热闹了一天后渐渐转入平静。
洛林在晚宴中款待了所有远来的客人,然后举杯,正式邀请他们参加定于12月24日的平安夜晚宴和12月27日的德雷克1779卢西年会。
距离年会还有11天,欧西北的拉莫斯和埃迪会在之后几日带着家人来到卢西,加勒比的那几位则会在过完圣诞节后,在年会的当天抵达。
每个人都理所当然地接受了邀请。
晚宴过后,洛林专门以晚辈的身份带着海娜拜访了朱迪亚夫人。
小家碧玉的伊丽莎和臊眉搭目的贝尔乖巧地陪在夫人身边,屋里的壁炉哔啵哔啵燃着火苗,照耀得满室皆春。
朱迪亚夫人细细打量着咖啡色的海娜。
“小洛林,好几年没见了呢。”
“是,伯母,上一次拜访您还是1775年,我和贝尔海试休假。”
“一晃4年,你已经比你父亲壮实了。”夫人微笑说,“而且眼光也比你父亲更独特,唯独不惧世俗这一点,当真一模一样。”
洛林?异地挑了挑眉毛。
他带海娜过来只是想试着化解一点海娜对贝尔的戒心,但夫人似乎有所误会。
只是这个问题该怎么解释呢?
洛林偷眼去瞧海娜,正看到海娜脸上的羞红。
淡淡的红晕染在健康光泽的皮肤下,映着翡翠般的双瞳,却没有配上正常女孩都该有的娇羞和退缩。
在陌生人面前,她从来不会把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洛林突然决定不解释。
他回之以微笑,低声说:“夫人和父亲只在普利茅茨和塔维斯托克各见过一面,却说得像老友一样。”
“因为我和你母亲是闺中蜜友,海伦娜的话题永远不会离开她最骄傲的丈夫和儿子。”
“一如既往,我说不过您。”
朱迪亚夫人有一点开心,抬手揉了揉贝尔的头发,轻声问:“你来是想看看贝尔有没有向我坦白吧?”
“我没有瞒您的必要。”
“他说,是德雷克少将让他来保护你的。”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了洛林的预料,而且显然也出乎了海娜的预料。
真耶?假耶?
从贝尔身上,他们完全分辨不出这个答案的真假,而从此前的几次动机审查,似乎也不能给出绝对的答案。
贝尔……是奉沙克的命令来的?
怀着满腔的疑惑,两人勿勿结束了拜访,牵着手,沉默着一直走到海娜的房间。
海娜轻轻推开门,脚步迈进门线,又转过身。
“洛林,你觉得……”
“不知道,猜不透。”洛林皱着眉,“如果是真的,我不明白沙克的动机,如果是假的,我又不明白贝尔的想法。”
“他会欺骗夫人么?”
“无论是真是假,这个理由都算不上欺骗。因为他确实从军队中走了出来,而且正在我这儿。”
“但夫人看起来并不知道他犯罪的事。”
“那个罪本来就犯得蹊跷。你看埃蒙斯这些年踩了多少次线,如果沙克真的铁面无私,那条蛇早就被吊死了。”
“那……贝尔说的是真的?”
“问题的关键在时间。以前我们也讨论过,贝尔离开军队时,加勒比分会才起步,走私还远远未成形。”洛林冷笑一声,“我那时可没有任何需要被好哥哥怜悯的理由,更没有让贝尔这样渴望荣耀的人赌上名誉的理由。”
海娜不得不承认洛林的分析很理智,至少没有被他对沙克的成见所影响。
既然真假皆不可取,那么……半真半假?
贝尔因为得罪了沙克被挤出军旅,为了让夫人放心,才找了这个不算谎言的虚假理由?
似乎,这是最可能的解释。
两人都感到有些头疼。
眼见月上中天,洛林倾身轻轻抱了抱海娜:“晚安,难得的假期,好好休息。”
“嗯。”
互道完珍重,洛林松手准备回房,毫无征兆地,海娜揽住他,踮起脚,柔软的嘴唇毫不犹豫就盖住了洛林的双唇,久久不分。
在他们的头顶,翠绿的槲寄生缠绕成圈,艳红的丝带随风轻扬。
长吻至终。
洛林摸着烫呼呼的嘴唇奇怪地看着海娜。
“干嘛突然亲我?”
“不知道。”
“不知道?”
“卡门和我说,如果我今天不在门楣下吻你,明天她就会吻你。我不想你们接吻,就是这样。”
“啊……”洛林维持着摸嘴唇的动作,想了半天,“那么,晚安?还是再亲一下?”
“晚安!”
砰!
“嘁,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