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艘战列舰。”
“可那艘船属于摩根的敌人!”
疑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绝望,一点点痛苦,苏珊楚楚可怜地垂下眼帘,声音里多了隐约的哀求。
“会长先生,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德雷克商会的规模比摩根大得多,您应该知道一家小小的商会根本不可能拥有战列舰,这是国家的底线,一旦踏破,摩根会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是这样……”洛林铛一声把刀背砸在铁柜上,“摩根女士,你可能需要明白一件事情。”
“德雷克商会不是法庭,我的身份也从来不是法官。我是一个私掠商人,是海盗,是痛失兄长的弟弟,甚至在决别之前我的心里依旧恨着沙克,还亲口拒绝了他和解的请求。”
“今天我是来复仇的,在仇恨和自责的推搡下,我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找错人。”
“你得知道,如果你是无辜的,我会在离开之前切掉你的脑袋,洗劫这座庄园的金银,把今夜的一切嫁祸都给不存在的印第安人,然后,才会去寻找你口中的【他们】。”
“所以请仔细回忆一下,那艘战列舰在哪?”
苏珊被恶鬼似的洛林吓住了,赤裸的身体瑟瑟发抖,蜷曲着,展现出自己浑圆的小腹。
“会长先生……”她哀鸣出声,“我真的不知道那艘战列舰在哪……今夜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我可以把摩根家的一切都交给您,船厂、码头、工厂、种植园、还有人脉!”
“摩根是一个百年的家族!我们有很多人脉,和新生的德雷克不同。您会需要这些,这些会帮您赚很多钱,会帮您更容易找到杀害德雷克将军的凶手!”
“求求您不要杀我!”她抱着自己的肚子,“我是一个母亲,我的孩子将要降生,看在上帝的份上……”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海娜厌恶地看了苏珊一眼,走进来,凑到洛林耳边。
洛林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惊和愕,呆呆地在那愣了半晌。
“摩根女士……你把克里斯埃蒙斯留在了你的地窖?”
苏珊脸上表情一滞:“会长先生……”
“你怎么能把克里斯埃蒙斯留在地窖?我是说……你表现得这么天衣无缝,我几乎已经相信你是个无辜的即将枉死的母亲……可你居然把克里斯埃蒙斯留在了地窖?”
“你究竟……”
“腥红皇冠号!”
“什么?”
“那艘船叫腥红皇冠号,是迦南礼倾尽一切建造的圣舰,舰长是我的哥哥和丈夫阿尔萨斯。”
苏珊彻底撕掉了伪装,无论是洛林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想知道的还是不想知道的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阿尔萨斯就是海盗王巴夫洛缪,被斩首的那个是替身,是他的情人罗耶里,皇帝的禁卫,摩根家永世的忠仆。”
“他就藏在魁北克附近。”
“您想把阿尔萨斯找出来是么?那么您需要一支羽毛笔、一张信纸、我的私印和一点点火漆,把信投递到魁北克的佛朗提那克城堡的邮箱。”
“不需要诱骗!您只要告诉他【我被您抓住了】,他就一定会来救我,必须来救我,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飞快地说完所有的话,苏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会长先生,现在我能请求活下去么?”
洛林皱着眉头缓缓摇头。
“那就请让我的孩子活下去!”苏珊毫不犹豫地让步,“我会在两周内生产,生完孩子后,麻烦您把他们送到费城,让芙罗娅婶婶收养他们。”
“您的手上依旧没有任何证据,一个死掉的支离破碎的尸体不能为您在法庭上作证,所以您不能合法地剥夺摩根家族的财产。”
“既然如此,请您允许我把那些财富转移给芙罗娅婶婶和她的家人。我让他们贫穷了十年,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善待我的孩子。”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苏珊定定地看着洛林,“会长先生,看在上帝的份上,孩子是无罪的。”
洛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在心底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下了头。
“苏珊摩根,我确信你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不可理喻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