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蔡府的时候,蔡邕亲自将何瑾送出来门外,还不忘交代道:“世侄,老夫多年未见汝这般贤才。就算军务缠身,也要常来府上走走。”
“小侄最近还想弄些浅显易懂的启蒙文,唤作《千字文》,启迪民智。届时,定会再来向世叔讨教。”
何瑾还是一副憨厚实诚的模样,又言道:“哦......对了,还有上次说过的改良纸张一事,小侄最近也找到了一位好帮手,准备开始慢慢研究。”
“好,好,好......”遇到这位一位可心的少年,蔡邕已高兴到都没话说,只是再度叮嘱道:“世侄,一定要记得常来啊。”
“恭敬不如从命,只要世叔不嫌小侄叨扰便好。”
“这孩子,说得哪里话......”
关上大门后,蔡邕还是一脸的高兴劲儿。可走到后院一抬头,发现蔡琰正幽怨地看着自己。
偏偏这时候他还鬼使神差的,忍不住摇头来了一句,叹道:“可惜你早有婚约在身,否则......唉!”
一听这话,蔡琰更不高兴了,道:“女儿观那个何二郎,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父亲还是不要这般轻信于人才是。”
“无事献殷勤?......”
蔡邕却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老夫不过一酸儒尔,要权无权,要势无势。唯有两个女儿,可你已有婚约在身,人人皆知,婉儿今年才不过六岁......他又能图什么?”
说着,不待蔡琰还欲争辩,又摆了摆手,道:“反倒是他这样又献标点符号,又编纂启蒙之文和改良纸张的......如此恩惠天下士子之幸事,老夫还怕他不来了呢。”
“父亲!......”蔡琰真是觉得一颗芳心里的幽怨如流水,奔流到海不复回:“究竟我是你女儿,还是他乃你儿子?”
谁知蔡邕闻言就摇了摇头,面色一下黯淡下来,道:“唉......老夫若能有此子嗣,何其幸也?”
言罢,一脸遗憾的样子,落寞而去。
蔡琰也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毕竟蔡邕将近五旬,膝下却无一位男丁。这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汉代,可谓是很扎心的一件事。
但一提起何瑾,她又不由回忆起两人之间的见面。
第一次匆匆一瞥,只当是个路人,并未如何放在心上。可第二次在东市,就觉得有些不可理解了。
以她的冰雪聪明,自然看出何瑾不是故意在坑骗人,相反更像是在帮那贫寒学子。但说到帮人,用得着那等下作的法子?
吃饱撑的吗?......
今日又来这么一出,蔡琰更觉得何瑾心眼儿太多。而且凭借女人的第六感,隐隐觉察这家伙就是黄鼠狼在给鸡拜年......
想到这里,她不由悠悠地轻叹一声,明眸遥望向何瑾所住的步广里,也不知那颗少女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何瑾这里将蔡琰古井无波的少女心,撩乱了一池春水后,却依旧稳如老狗。走在路上的同时,还不慌不忙地规划起日后的人生事项。
“嗯,未来媳妇儿这里算是搭上线了,日后只需文火慢炖便可。”
说着又扳起了指头,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将精力放在演武一事上。”
“只有在演武上检阅上脱颖而出、一战成名,才会在接下来风云激荡的剧情中,捞得政治资本。”
“至于说马钧小同志,也该调教起来了。虽说群雄讨董战端一起,时局动荡不安,不是什么搞发明创造的时机。但大规模的投入不可能,小的试验摸索应该没啥问题。”
算了算这些,何瑾便觉今日乃收获满满的一天。
然而,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世事也不可能总一帆风顺。总有些觊觎他才华和美色的人,会冷不丁地出现家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