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嚣张的叫喊声,杨修勃然作色:杨家堂堂四世四公的显赫荣耀,在这些人口中,好似一下成了人人喊打的逆贼!
生来便未受过半分委屈的他,怒不可遏下令道:“打开大门!......在下倒要看看,司隶校尉便可无法无天了不成!”
负责看守这座工坊的杨家苍头们闻言,登时便觉得有了主心骨。
大门打开,一众身着司隶兵丁服饰的人,手持长矛利刃气势汹汹涌进来。差不多二百人左右,将杨修和何瑾等一众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人,年纪不过二十来岁。
众星捧月般地走出后,又负手缓步来到杨修面前,皮笑肉不笑言道:“咦......这不是杨家的公子么,为何会来到了贼党的巢穴?”
“此乃我杨家的产业,刘公子倒是厉害,一开口便咬定乃贼党的巢穴,简直信口雌黄!”杨修冷着脸反唇相讥,气势一点不输那刘公子。
可谁知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当时换了脸色,嚣张大笑道:“本公子说是,这里就是!”
“谁不知你们杨家和袁家是姻亲,如今袁氏兄弟正举兵作乱,你们杨家难逃其咎!来啊,将这些作乱叛党尽数拿下!”
可怜杨修学富五车,一肚子的阴谋阳谋,还洞彻当今局势。然而这些在无赖面前,屁点用都没有。
无赖行事有他们特有的逻辑,就是得势妄行:管你什么三七二十一,先仗着人多抓回去。接着就是严刑拷问,任你智谋通天也无济于事。
杨修一下不知如何应对,周围的苍头当然不会轻易退让,举刃便要反抗。哨楼里的孔洞中,也传出了轻微的铿锵声——那是弩机上膛的声音。
形势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可那位刘公子却非但不怒,反而更加得意大笑:“好,好啊!.......尔等竟敢与司隶徒隶对抗,还说不是叛贼逆党?”
听到这话,杨修气得胸中逆血倒流,真是见识到了这些人的卑鄙:披着司隶徒隶的皮,就是朝廷的官兵。自己一旦反抗就是作乱,别管有理没理,先坐实了罪名!
甚至,就算自己此番不反抗,刘龚也会让手下故意弄些伤出来——这样就算自己全身长满了嘴,也根本说不清......
这位高门世族的贵公子,第一次感受到社会毒打的痛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无计可施。
可就在杨修手下一方已丧了胆气,不知该如何的时候。何瑾却上前一步,弱弱地言道:“这位刘公子好像搞错了。”
“此处工坊的确是杨家的,却已经租给了在下。严格说起来,这处巢穴老窝应该是我的。”
“你又算个什么狗东西!......”眼见就能拿下汉室朝廷中权势显赫的杨家,一举替自己爹迎来无上威风的刘龚,闻言臭骂了一句。
可下一瞬,他就感到一股旋风刮过,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了。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如何被那少年擒住了右脚,头朝地被拎了起来!
“刘龚刘公子是吧?......”
何瑾狞笑起来,道:“本来今天这事儿,该由你爹跟我对话的,你实在不够格。不过既然你嘴这么臭,那我也不介意收拾你一番!”
“你敢!......你到底是何人?”
然而,满肚子的疑问还没得到回答,忽然就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以及天旋地转——那少年竟然直接将他抡到了地上,还是脸先来了个亲密接触!
并且这还只是个开始,下一刻何瑾就拿出看家绝学,一左一右地狂抡起刘龚,砸得那叫一个惨烈。
周旁的徒隶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即又全看傻眼了:这少年......还是人吗?如此天生神力,简直......等等,雒阳城中年少又天生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