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何瑾再度来到了虎牢关。
营帐中,看着两侧的文武,共有吴匡、张辽、高顺、韩浩、鲍韬、于禁、典韦、贾玑、任峻、何咸、荀攸、鲍信、卫兹,不由露出了乡间老夫,看到地头儿庄稼长势良好般憨厚的微笑。
不容易啊。
想当初,手下大猫小猫两三只都没。豁出脸皮几番坑蒙拐骗,才终于聚集了这么个草台班子。
尤其这班子虽然简陋了些,但质量却极为上等。难得还一个个都绝对忠心自己,无疑是日后崛起腾飞的羽翼!
想到此处,他的微笑不由渐渐升级,有向大笑转变的趋势。
可就在此时,一人忽然开口,大骂道:“小贼休要得意,如今孙文台大举来攻,尔助纣为虐,必不得好死!”
一下子,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仔细看向开口之人,不由有些愣住:“都半年了啊,臧功曹还没降,还觉得我是祸害大汉的罪人?”
众文武喜悦的神色也一下变得羞愧,鲍信更上前言道:“主公,是属下无能。属下已按照主公临走前吩咐,任由子源参详军议,且几番解释。可不料......”
后面的话,鲍信没再说,只是摇了摇头。
好在何瑾草台班子已搭成,也不太在意臧洪一人。想了想后,便问道:“我记得,还有一位呢?”
董访便起身出列,抱拳言道:“主公救了在下性命,又忍辱负重实心为黎庶,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何瑾当即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托起董访道:“快快请起,吾得董司马一人,胜得十万兵马啊!”
言罢,他又双手叉腰,作仰天大笑状:“如今文武皆备,兵强马壮,何愁大业不成,哈哈哈!......”
话一出口,顿时满帐寂静。
面皮发烫的董访,最先开口:“主公,末将资质平庸,统御一部兵马还勉强可以,可若说胜过十万兵马......”
贾玑也捂着额头,有些看不过眼,道:“主公,文武皆备我们承认,可兵强马壮一说.....眼下胡轸正跟徐中郎交接,理论上来说,咱的兵马目前都要听人家的调遣。”
何咸此时就走到何瑾面前,小声道:“瑾弟,为兄说过不在众人面前质疑你,可这次实在有些......”
何瑾便环顾众人一脸便秘的神色,小声问道:“太过了?”
何咸就一点头,道:“嗯,太过了。”
于是臧洪这里,就不失时宜地补了一刀,鄙夷道:“呵,小人得志,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何瑾立时面色讪讪,也没底气反驳。
不过厚脸皮的他,很快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向高顺问道:“高司马,那一万余俘虏?......”
“已有五千余归顺我军,且通过训练考核。”不待问完,高顺便起身回到。虽然小半年没见,但何瑾一撅屁股,他们就知要拉什么屎。
呃.....不对,这叫主属相知,配合默契。
“嗯,很好......”大抵心中有数后,何瑾便笑眯眯地托起了下巴,环顾众人道:“那么,你们也知该怎么做了吧?”
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出口,众人全都傻眼了:主公,我们是大概了解你脾性,可你这转折也突兀了点吧?
于是下意识地,众人便将目光投向了荀攸。
臭豆腐到哪儿都有味儿,金子埋沙子里也发光。何瑾不在的日子,荀攸虽不刻意同这些将校接触,但偶尔透露出的一点峥嵘和智慧,足以让众人看出他的不凡。
渐渐的,有事前来请教一番,也就养成了习惯。
而何瑾也觉得,这些文武当中,荀攸跟自己最有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由也看向了他,道:“公达,你懂了?”
“嗯。”
“那就来做个表率?”
荀攸却有些迟疑,还有些愠怒:“何中郎,这样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都是一家人了,你曾在先父麾下当过幕僚,我又从董卓那里特意要来了你,难道还能摆脱‘何瑾部下’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