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委屈巴巴的说,“我在吃糕点么,看弟弟没得吃很可怜,就想喂他。”
瑾娘扶额,荣哥儿还不满六个月。不满半岁的小娃娃你喂他吃辅食,好吧,糕点勉强算是辅食吧。可人家荣哥儿每天吃奶都吃的饱饱的,实在不用急着给他加辅食啊。
瑾娘就说小鱼儿,“然后呢?”
“然后弟弟太可爱了,我没忍住就逗了他几下。”
“具体怎么逗的?”
小鱼儿知错的低了头,不说话了。瑾娘又嗯了两声,小鱼儿才拿着手中的糕点比划了比划,其实就类似于,荣哥儿张开嘴,小鱼儿把糕点拿走。等荣哥儿闭嘴了,她又把糕点送过来,然后等荣哥儿张嘴,她再次把糕点拿走……你这训狗呢。
最后小鱼儿被瑾娘罚了面壁思过,小姑娘深知自己错了,也不敢反抗,垂着小泪珠巴巴的去外间老地方思过去了。
小鱼儿一走,瑾娘就把目光看向剩余的长乐和长安长平。
长乐想说,我及时把荣哥儿抱开了,可荣哥儿已经被招惹急了,哭的哇哇的,就是想哄也哄不住。这娃娃平时看起来好好的,谁逗都笑,一天到晚一声都不哭,可若是被招惹的狠了,那实在能把天哭塌了。
长安长平和宿轩宿征:四个小伙子齐齐垂头。他们不是帮凶,他们只是看客来着。可就是这样才可恶啊。
瑾娘最后挨着瞪了他们一人一眼,几人老实的对着她讨好的笑。
瑾娘就说,“先不和你们计较这事儿,先说说你们在平西侯府的情况。你们今天在侯府怎样?徐良铭有没有找你们麻烦?”
提起这个,那可说的话就多了。
长平当即就跳到瑾娘跟前,活跃的说,“今天还成,其余几家的孩子对我们还是很客气的。也没人不识相的过来挑衅我们,或是找我们打架斗殴。就是徐良铭,这小子有点不对劲。”
“那里不对劲?”
“哪哪儿都不对劲。”长平皱眉说,“婶婶你也知道,我们这属于仇敌,不仅相看两厌,而且见了面还恨不能好好揍对方一顿,以泄心头之恨。虽然年前碍于你和我二叔的面子,我们和解了。可谁都清楚,那都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低头,实际上,我和大哥烦那小子烦的够够的。我们对他深恶痛绝,反过来,我们觉得徐良铭对我们也该如此。毕竟听说他年前那段日子,在军营里可是过的水深火热的。这都是拜我和大哥所赐,你说他可不该更恨我们?”
“可奇就奇在,这次去平西侯府后,徐良铭根本没对我们拔刀相向,也没准备陷阱算计我们,还特别周到的款待我们。不仅热情的拉我们去看平西侯的马场,还准备介绍和平西侯府关系深厚的人家的小少爷给我们认识。没有明刀暗箭,更没有机锋嘲讽,这弄得我很不适应啊。”
长平继续叽歪,“他这一笑泯恩仇,倒是显得他仁义了,但是衬得我们小人了。毕竟我们去之前可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我甚至还预想了百八十个和他大战的场合。结果,就这么平淡的结束了,这不合情理啊!”
瑾娘也觉得不合情理,但是她又不是徐良铭,又怎么能想到徐良铭到底是什么心思?
兴许是他真的认识到错误,要改好了呢?又或者这只是一出缓兵之计,目的是让长安长平放松对他的警惕,好等时机成熟,一举搞个大的?
什么可能都有,反正她一时半会猜不到真相。
瑾娘就看向徐二郎,就见徐二郎眸中有些深色,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可最终他也没告知两个侄儿,今后遇到徐良铭该摆出什么态度。
徐二郎没对此说什么,只让两人看着办。可针对刚才他们袖手旁观小鱼儿逗弄荣哥儿,却完全不去制止的,没有兄弟爱的行为,罚抄写家规三十遍。
兄弟两人垂头丧气的应和下来。
大过年抄家规,这真是给玩的忘我的兄弟俩头上敲了一下警钟。
长乐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二叔,我也抄家规吧。”
“可以,抄十遍。”又道,“小鱼儿面壁完后,也抄写十遍,由你监督检查。”
“好的,我知道了二叔。”
宿轩和宿征见长平几人都受了罚,就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虽然是客人,可刚才的热闹他们也看了。徐二郎是他们父亲的同僚以及知己好友,自然不好处罚他们,但是他们也该摆出态度来。
宿轩就开口说,“徐叔,我们也抄家规吧。宿家也有家规的,我们也抄三十遍,您看可以么?”
“可以,回头一道拿来我看。”
“唉。”
一众小孩儿领着抄家规的任务,一齐出了翠柏苑。
这本是一件让人扫兴和哀怨的事儿,可大家一起抄家规,那感觉又不一样了。一起被惩罚,一起受过,好似感情也在无形中变得更好了。
几人鱼贯从小鱼儿跟前走过,都对她露出个怜悯的表情。可随后,也都无助的冲她摆摆手,示意他们现在也自身难保,更别提保她了,所以小鱼儿只能自求多福了。
小鱼儿见没人给她求情,小眼神别提多可怜了。她漆黑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一串泪珠再次顺着脸颊流下。
可瑾娘丝毫不可怜她。
有的错误能犯,但是犯过就要改,要不然,孩子以为没错,以后继续犯。那不是为她好,是在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