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征没将这事儿放在心里,扭头和瑾娘说起母亲的事儿。
“我娘那人您还不知道?她就是个易胖的体质,那里是说瘦就能瘦下来的。要是为了瘦身,天天节食,这也不现实不是?毕竟她才生产没多少时候,且得注意身体呢。我娘这次倒是狠得下心,那女医说什么我娘应什么,生生的把饭量减到原来的三分之一,我娘饿的眼前发黑也没二话,全都一一照做。可我爹看不过去啊,眼见着我娘整日里饿的闹心,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弱柳扶风的一推就倒,我爹就每顿不停的给我娘夹菜。我娘也是忘性大,吃着吃着就吃多了,那女医在旁边瞧着,可被我爹看一眼就不敢出声。这不,我娘越吃越多,越吃越克制不住。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且不管这瘦身的事儿了。”所以她娘现在还是很丰腴的身段。虽然产后是瘦下来不少,但是比起她怀孕前,还是胖了些。
不过她娘问起来时,这大实话他们兄弟几个都不敢说。连带着他爹,每日从衙门回来看见他娘,都要佯作惊讶的说上一句“今天是不是又瘦了?”这做戏做的假的不得了,偏他娘看不出来,还真以为自己消瘦了些,为此更得意了。
宿征也是佩服他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倒是想戳穿他爹,可惜没胆。所以每每见状只能牙疼的捂着嘴离去,不忍看他娘被蒙蔽了还沾沾自喜的傻样儿。
当然,这话宿征肯定不会和瑾娘说的。再怎么觉得她娘智商欠费,他这当儿子的也不至于在外边败坏娘亲的颜面。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娘,当娘的颜面有损,他这个为人子的还能荣耀到哪里去?
宿征就又简单的说了几句。
他自以为已经很克制,已经尽力维护父母的形象了,殊不知,他这没把门的早就把不能说的说了出来。没见满屋子人都捂着嘴在闷笑么?就连荣哥儿,虽然听不太懂这个哥哥在说什么,可看大家都在笑,小家伙也乐呵呵的笑出了小米牙。
宿征见状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嘴巴太快,把不该说的说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他有些抑郁,可转而又开怀起来。
徐家的婶婶和他娘可亲近,也熟悉他娘的性子,即便他不说太多,婶婶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左右婶婶都能猜出来,那他说多了也无妨。再来子不嫌母丑,不管娘是个什么模样,在外人眼中是个什么形象,他做儿子的都不会嫌弃。如此,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宿征眉目舒展起来,又想和瑾娘说说他那肥嘟嘟白嫩嫩的小弟弟,可花厅内不合时宜的传来一阵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
花厅内一静,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
宿征还没意识到自己出丑了,他也到处瞧,结果视线和众人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恰此刻“咕噜”“咕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宿征生无可恋的垂首看着自己扁平的肚子,欲哭无泪的嘀咕了一声,“我说谁这么没出息呢,原来是你啊。”
花厅内传来一阵响亮的欢笑声,长乐和小鱼儿笑的眼泪珠子都跑出来了,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叫疼。
瑾娘也捧着肚子,极力忍着笑。她的肚子现在已经很大了,怀前两胎即将生产时肚子也就现在这么大。可如今她才怀胎六个月左右。瑾娘觉得怀双胎真是太不容易了,平常坐卧行走都要加倍小心不说,如今笑起来也不敢放声。因为笑也是很费力气的,她笑得狠了肚子一抽一抽的疼,那着实不好受,所以她极力忍着。但实在忍不住啊,宿征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搞笑呢。
一群人笑的前仰后合,声音大的快把屋顶掀翻了。瑾娘努力压制住汹涌的笑意,吩咐青禾说,“让丫头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好没有,要是准备好了就先上饭,吃过了也好让他们都回去休息。”
瑾娘多少有些赶路的经验,不管是从平阳去京城,还是从京城到河州,赶路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她那时还是慢悠悠的赶路,吃住都有丫鬟好好照应。虽然住的是马车不太舒坦,但总比骑马舒服些。
相比起来,这几个孩子为了赶日子骑马而来,怕是都受了不少罪。而他们眼前青黑,不用想也是困倦的很了。
瑾娘如此提议,青儿和翩翩都接连点头说好。
瑾娘是他们的至亲,在她面前他们不会客气。
他们倒是想和姐姐/嫂嫂多说会话,但是已经到了河州,就不急在一时。如今且的好好睡一觉,再把身体调理过来。不然因为猛一放松心神再一意场大病,那他们就不是来帮衬姐姐/嫂嫂的,而是来给她添乱的,这就违背他们的本心了。
几人鱼贯去洗漱,如今急着吃饭,也无暇沐浴更衣。每人且就着清水洗过手脸,就上桌吃饭填起肚子来。至于沐浴更衣这些事情,还是等吃饱喝足,有精力了再说。
饭后几人都抑制不住打起哈欠。打哈欠这事儿是会传染的,一个传染另一个,不一会儿功夫,就连瑾娘都觉得困倦了。
她见几个小的,尤其是翩翩困乏的不住眼角冒泪,就让青禾带着小丫鬟去给他们安置。
院子自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翩翩好安置,就让她住在水云居,照旧和长乐小鱼儿一块儿住。这是长乐和小鱼儿要求的,毕竟早在京城时,她们就和小姑姑住在一起,没道理如今换个地方,她们就要分开住了。
况且许久未见,她们想和小姑姑亲近亲近,还有好多话要和小姑姑说,那自然是住在一起更方便。
翩翩就安置在水云居,也不用青禾领她过去了,长乐和小鱼儿兴奋的带着她走了。
青儿年长些,瑾娘单独给他安排了院子。院子不大,但清幽雅致,里边还有个宴客的小花厅,方便他以后在河州结交了朋友,在家里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