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其实是很民主的环境,他要是下定决定要改,父母肯定也会同意,说不定还乐得看他栽个跟头,但他私自决定,一句话也不说他?
“录取通知书都来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季父也激动,不过任何时候他在孩子面前都是稳重有威严的,不过揽着季母肩膀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有点儿泄漏了他的心情。
自己的儿子,能不自豪吗?
季爷爷则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笑得红光满面,孙子要是考到别的大学,他说不定还要偷偷郁闷一下,但这可是清大啊,母校情结深,但清大的地位足以撼动这情结。
“我孙子,不错!有出息,上了大学也好好学,把你那个理科状元女同学拐回来给爷爷当孙媳妇。”老爷子拍了拍季景铭的肩膀,乐呵呵地道。
季景铭,“……!”
等等,什么理科状元女同学,他爷爷的意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季景铭看向父母,父母一脸了然的表情,季母还挪过来,委婉地打听季景铭有没有跟人家表白,季景铭脸一点点涨红,然后羞愤地瞪眼看向父母。
“你们进我的房间,偷看了我写的信!”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季景铭就要爆炸了,他这会也顾不得气父母什么假民主什么的,满脑子只有隐私被侵犯的愤怒。
季母一脸惊讶,“你还写了信呀!但你写的信怎么在你房间?”
季父则是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季景铭的后脑勺上,“就你这把所有心思都摆在脸上的性格,还用得着去看你的信,每次考试成绩出来,你是怎么跟你爷爷奶奶炫耀的。”
他炫耀的可不是自己的成绩,而是第二名的那个女孩子。
只要说起对方,季景铭的眼里就有光,都是过来人,谁又看不出来季景铭的心思呢,只不过他们都当不知道而已。
“儿子,勇敢一点,女孩子很优秀,你也不算差啊,再努努力,未必赶不上人家,你在前头使劲,我跟你爸也不会拖你后腿。”季母比季父细腻一点,这两天已经从老师嘴里知道一些季景铭心上人的情况。
女孩子是真的优秀,聪明有能力,但家庭可能就不是大家比较希望看到的健全家庭,不过季母觉得这不是问题,每个人的人生际遇不一样,你不可能事事追求完美。
了解到女孩子底下的弟弟妹妹也很优秀,都很孝顺后,季母这关基本已经过了。
最后的一关,还得看相处起来的脾气,但那是以后的事情,如果脾气不好,他们不同意,季景铭却一定坚持,季母也会选择祝福。
当然,这所有的前提是,季景铭能把人小姑娘给追到自己碗里来。
季景铭心里又羞又躁,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躲到房间里去了,留下他父母和爷爷奶奶,面面相觑后又都欣慰地笑起,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
谢师宴黎夏本来准备自己办的,结果季景铭跑来问她,可不可以一起办,就定在离黎夏家不远,也离学校不太远的一家酒店里。
季景铭说服黎夏的理由很粗爆,两人同是理科状元,又是好朋友,任课老师重叠的也多,最重要的是黎夏要忙工作上的事,陈新春年纪大不适合操劳,至于黎南,是很懂事,但年纪太小,撑不起那么大的场面。
虽然黎夏搞不明白,办谢师宴得多大的场面,但季景铭说可以带着黎南把事情办妥,她想着能一次搞定也挺好,黄道吉日倒是有,但谢师宴一场接一场,老师们跑起来也累。
正好季景铭也是跟她一样的理念,谢师宴主要就是谢师,不大办,但尽量搞得温馨一些,只请老师和家人。
观念一致的话,黎夏就只当省了件事,谢师宴的事就交给季景铭去办,黎南协助。
“景铭哥,你太有心机了!”黎南其实很想说自己能办好,但他又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有些事不自己经历几回,光靠嘴问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黎南怕搞砸,季景铭想表现,他是先把黎南说服了,再去做黎夏工作的。
季景铭勾着黎南的肩膀,“什么心机,你姐姐那么累,你舍得让她还操心这种琐碎的事?”
不舍得!但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得劲。
黎南虽然心里不得劲,但季景铭真要交待他做什么,他也没有推脱的,两个孩子凑到一起,确认宾客名单,确认时间,联系酒店,确定菜单,还一起研究设计了邀请函……
看着漂亮精致的邀请函,黎南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不得劲了,黎夏和季景铭的名字写到一块,简直跟结婚请柬一样。
“景铭哥,这是不是就是你的目的?”黎南幽幽地看向季景铭。
还好他坚持在请柬上设计了图案,印了邀请函的字样,颜色也没选正红,不然就正的要叫人误会是结婚请柬了。
季景铭摸了摸鼻子,义正辞严,“当然不是,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赶紧干活。”
黎南目光扫过季景铭微红的耳尖,一点也不相信他说的话。
谢师宴如期进行,黎夏特意空出了一天的时间,一大早就跟着黎南一起去酒店,准备跟季景铭汇合,确认最后的一些细节,以防现场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两人路过电器店,就看到电视上在放高考状元的新闻,看着本来就有点失真的寸照,再在镜头下失一次真,不至于让黎夏在大街上被认出来,黎夏多少还是松了口气的。
黎夏和季景铭虽然拒绝了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但是最近的新闻报道都是他们,拍不到本人,就去学校拍老师采访老师,拍学校,拍光荣榜。
学校光荣榜,黎夏的照片是常年都在的,高考成绩出来后,学校还特意换了张更清晰的,把尺寸放得更大贴了上去,底下还给贴了大红花。
陈林秀还在单位上班,不过他现在在单位基本没有存在感,上班也不过是做冷板凳,比之前在县城还不如。
每天就闲坐着,干一些杂活,听着同事们闲聊,这会同事们正议论着今年的高考成绩,听到他们频繁提起黎夏,他只觉得满心暴躁,甚至感觉到别人在暗暗打量看他。
黎夏原本是他的侄女,他原本应该是高考状元的叔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