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长嘶一声,停在了义庄外。
如今的守庄人年纪不小了,身穿灰色的麻布衣,佝偻着背,耳朵似乎有些背,黑马弄出的动静委实算不得小,他却没有发现。
涂山铃进入义庄,路过守庄人身边时,守庄人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叠元宝了。
宋潜紧随其后抵达,他进停尸的屋子时,涂山铃已经在查看尸体了。
姚思哲嘴巴大张,双眼暴突,很显然是被吓死的。
宋潜目光一凝,手指勾住姚思哲的衣领,低头往里面看。
姚思哲的身上交错密布着杖痕,这种杖痕是清静台规诫堂特制的刑杖留下的杖痕。
这种刑杖打在身上,同时也打在人的神魂上,受刑着身上的伤好之后,看不出受过刑,那些痕迹全部留在神魂上,只在人死后,杖痕才会慢慢浮现出来。
是以受过刑的人,修为往往再难寸进,毕竟伤了根本。
此种杖痕中间往外突出,边缘细而窄,非常好认。
宋潜:“杖痕,数目不少。”
涂山铃诧异,突然她脑海中似有一道闪电滑过,照亮了某段记忆。
她转身就往外走,“快,我们回去。”
宋潜什么都不问,立刻跟上。
夏江刚刚才进入义庄,涂山铃二人却已经准备离开了,他微微一愣,便跟了上去。
涂山铃和宋潜虽然没有交流,却极有默契地冲向卫念慈的家。
涂山铃一掌劈向院门,院门却不受力,她一掌劈过去,院门就打开了。
院门根本没关。
她大步跑进屋里,左右一看,值钱的东西还在,卫念慈却没在家里。
夏江凑在宋潜身边,指着屋里问:“你们找卫念慈……”
他话还没说完,涂山铃却已经转身出了门,宋潜很自然地跟了上去。
夏江:“……”
喂,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你们到底看出了什么,你们倒是说啊!
涂山铃出了院子,似有感应,抬头朝周丽娘家的绣楼看去。
卫念慈就站在飞檐上,双臂展开,作飞翔状。
涂山铃轻身飞向周丽娘家,在她踩到周丽娘家的院墙时,卫念慈突然指着她大吼:“别过来!”
涂山铃负手立于墙头,“周丽娘是你杀的?”
卫念慈低头将一片一片瓦踢下去摔碎,“不错。”
涂山铃:“为何?”
卫念慈露出天真无邪的神情,“因为她脏啊。”
涂山铃:“就因为她抢了你的丈夫,就得死?”
卫念慈用手用力戳自己的胸口,“她心脏,她心里装着一个人渣,一个败类,一个恶魔,比最脏的茅厕还脏,她该死。”
涂山铃:“你是怎么杀害她的?”
卫念慈嘴角牵起一抹凉薄的笑,陷入了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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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丽娘是上方社火会的社员,平时大概负责联络主家,转达主家意见给各位演员,以便调整表演形式和表演内容。
去年七月,是姚思哲的祖父一百八十岁整寿,邀请社火会去表演。
而姚思哲这个几乎被扫地出门的孙子,也得以回到本家。
周丽娘便在去姚家时,结识了相貌堂堂且谈吐风趣的姚思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