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您就放心大胆的说吧。
儿子别的本事没有,但胆子大,腰杆直,傲骨撑天,何惧之有?”
眼见娘亲意动了,王浪军自是喜上眉梢的说道。
他说着话就把娘亲搀扶到东丽宫前方的平台上,折向左侧鳞波亭走去。
此时,风雪漫天,笼罩在鳞波亭外面,只见其影,不见其形。
乍一看去,就像是漫天飞雪之中的飞仙亭。
伴驾在无量宫东南侧的山崖上,相映成趣,几欲飞上天去。
特别是在这种风雪天里,更显一份飞升的态势。
由风雪卷起的飘然姿态。
置身其间,徒然觉着身心就要伴随风雪飞起来了。
每走一步都显得脚底漂浮,不是踩在雪地上,而是踩在云朵之上,成仙飞起来了?
当然,若是不被风雪吹刮得冷飕飕的,那就完美了。
可惜世上事八九不如意。
总让人感到缺憾美。
就像是他让娘亲抛弃那个人,在娘亲的心神上何尝不是对曾经的夫妻情份,烙印下一份缺憾美?
那是心的眷念,忆念?
大概是触景生情,王妈似是感触到风雪送人入云,伴随宫殿亭阁几欲飞去之势,又冷得无暇去感怀自身飘飘欲仙的缺憾美景。
又感伤的想着自己就要抛弃夫君,心疼的流下泪来,王妈又不得不忍心割舍掉那份牵绊,一颗心就像泪眼当中朦胧的风雪,迷茫而颤声说道:“好吧,总归是要分开的!
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吧!
说起来是娘对不起你,你可不要怪娘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唉,他现在被李二封为镇北将军,接到圣旨了。
就剩下接印就职了。
当然,李二给他在长安城赐下一栋庄园,只是庄园残破不全的,继续重修。
这需要一大笔银子。
因此,他开口要娘向你要钱,要你的整个无量宫的一半财产,你舍得给啊?”
她的这番话说的简短明了,隐去了内情。
想到内情,她就泪流满面了。
内情是用她的一双儿女逼迫她答应这件事情。
为了达到目的,王泰不惜祸害亲生儿女,何其讽刺,痛心?
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王泰要这么多财产,并非自己用,而是王泰向外人夸下海口,有钱一起赚,要让他的朋友都拥有发不完的钱。
当时,她听了这些话,就跟王泰吵起来了。
王泰却说,王浪军的命都是王泰给的,骨头渣都是王泰的。
没有王泰哪有现在的王浪军,那个不孝子?
听上去蛮横无情,不讲理?
可是这就是孝礼规制。
先辈传下来的。
无数年来,呕心沥血,凝聚了先辈的意志血缘,立下的大孝规制,谁敢逆反,不认账?
那是大不孝,作死啊?
那一刻,她知道王泰要霸占长子的一切了。
当然,若是这一切都是王泰的想法,她早就与王泰闹掰了,绝对不会等到现在还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主因王泰被人挑唆,盅惑了。
蛊惑的言论无非是孝礼规制,以大孝压人,以老子管制儿子的道理,成天成日的灌输下来,让王泰入了魔。
不过这会儿她也明白了。
关键还是自身问题。
若是王泰心术正,自是不会被人误导了。
唯有心术不正才会中招。
这种事情严格追究起来,责任还是在王泰自己身上,怨不得别人。
因为孝礼规制是先辈传下来的,没有谁不清楚。
纵然那些个人对王泰有蛊惑之意,但朋友交往总要找点事情聊一聊吧?
这聊天有错吗?
人家也没有说错什么。
错的是王泰心理不平衡,一心想着霸占长子的一切财产。
所以她即恨那些蛊惑王泰的酒肉朋友,又恨王泰不争气。
其实她早就劝过王泰回到无量宫,帮助长子打理无量宫,过逍遥日子来着。
可是王泰不服气,打死也不想仰仗长子苟活于世。
真是这样吗?
不,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