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大人,勒兹上校回来了,您现在要见他吗?”贴身骑士在门外轻轻的询问自己的主人。
“五分钟后让他进来见我!”
托马斯依沙克伯爵从温暖的被窝中爬了出来,开始慢慢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他出身贫寒家庭,在军队中打拼了半辈子,终于坐上了佛伦斯第一远征军的军团长、安科拉长墙指挥官的位置,成为了平民军人向往的偶像,赢得了尊贵的贵族身份和权柄地位,但是他依然不习惯贴身女仆给自己穿衣的贵族做派,所有的生活琐事基本上都是自理。
四分半钟之后,托马斯依沙克整理完了自己的军服,做到了椅子上静静等待。
“咚咚咚!”
“指挥官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
门开了,浑身散发着寒气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褐色的头发有些凌乱,短短的胡茬修剪的长短不一,一身普通的佛伦斯主战军团军服上还挂着凝结的冰霜,靴子、裤子上还残留着点点的泥渍。
在佛伦斯军中,面见上司的时候衣衫不整虽然不是一件失礼的事情,但也绝对不会让上司感到愉快,但是这名叫勒兹的中年人眼神平静明亮,对自己邋遢的样子丝毫不以为意。
“坐吧勒兹,看来北面的风雪依旧没停,我从你身上感知到了刺骨的寒冷。”托马斯依沙克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指了指壁炉旁的椅子,示意勒兹坐到那边驱驱身上的寒气。
勒兹走到了壁炉旁,把椅子转了个方向对着壁炉坐下,两只结冰的靴子挨近了暖暖的炉火,顿时腾起了一阵白色的水汽。
“北方的风雪已经变小了,预计再有几天就会停下来,但是指挥官大人,我不得不告诉您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托马斯依沙克脸色一沉,很严肃的说道:“说吧!你还看到了什么?”
“北边的顿克城、黑岩城都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饥荒,本来跟我们有合作的几个大族群也拒绝向我们提供灵力材料和北方的情报,我渡过顿克河深入北方两百里,一直抵达了暗夜之域的黑暗边缘,探听到了一个无法证实的消息……”
“什么消息?”
“我们的几个眼线怀疑暗夜之域可能发生了神战,而且我……也确实感知到了那片黑暗的混乱迹象。另外因为摩尔教会最近在暗夜之域中的快速扩张,被侵略的几个势力被击败之后不得不向我们南方这边迁移,各方势力在层层挤压之下恐怕会出现黑潮现象”
“勒兹,你真的感知到了那片黑暗的混乱异动吗?”托马斯依沙克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勒兹上校有些无奈的说道:“指挥官大人,这种事情怎么能确定?我只是一个第六位阶的狩魔猎人,不是光明教会的那些光明圣者,我只是有那种直觉而已,但是朱安妮塔阁下在去年的时候就提出过相同的意见”
“要不您去都伦城问问吧!我从北方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几支诺曼人的精锐搜索队,应该也是在搜索暗夜一方的消息。”
“我们走!去找巴勒霍尔阁下!”
托马斯依沙克立刻站起来往外走去,挺拔的身影、严峻的神情就如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勇敢战士一样。
托马斯依沙克的官邸是一所跟安科拉长墙相连接的小城堡,城堡的大门是封闭的,当他向外打开的时候,一片银色世界映入眼帘,凌厉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吹了进来,划过皮肤就像刀割一般疼痛。
托马斯依沙克的贴身骑士已经准备好了两架狗拉雪橇,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中,绝大部分品种的战马都适应不了长墙内外的寒冷天气,用不了几天就会冻伤病死,皮厚毛多的雪地犬才是最耐寒的可靠交通畜力。
从空中俯瞰下去,托马斯依沙克和勒兹上校乘坐的雪橇就如两个蚂蚁爬出了蚁堆一样从小城堡中走出来,顺着一条在积雪中隐隐露出颜色的黑色长墙往东方移动,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有一坨黑乎乎的建筑群,正在向天空喷吐着团团白气,显示着人类活动的气息。
安科拉长墙又被称为“二号长墙”,属于大陆北方长墙的一部分,千年以来一直属于佛伦斯帝国的势力地段,在抵御北方黑暗信徒的同时,也拥有着这几百里长墙北面范围内的开拓权,特种矿石的开采,灵力材料的收购,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条长墙每年都会吞噬数以千计的战士,但是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放弃这份“地域黑暗”的责任,其本心就是为了获得大量超凡途径所必须的材料,以控制本国内超凡者的成分比例。
托马斯依沙克和勒兹两个人驾着两架狗拉雪橇在长墙的风墙后面快速奔行着,花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奔行了三十几里路程,终于赶到了北方长墙最繁华的区域——都伦城。
曾经统治整个大陆的诺曼帝国已经四分五裂,只剩下几座城市还在硬撑着诺曼城市联邦的架子,但是很多的遗留还在昭显着伟大帝国昔日的辉煌,都伦城就是一颗诺曼文化的硕果明珠。
都伦城的城墙有三十米高、几十米厚,全部都由上千斤重的巨大条石垒砌而成,高耸的望楼、哨塔上都由宽阔的空间,以容纳各种远射武器的安置,每隔一段距离,城墙就会外凸出一块宽阔的平台,跟望楼、哨塔和侧向的城墙形成交叉的无死角射界。
都伦城城内面积宽阔,道路交错笔直,军事区、商业区、储备区分隔明确,储水、排水分布清晰,是一座集驻军、防御、商业、居住于一体的大型要塞城市。
在很久以前,这里只有一座都伦城孤独的对抗黑暗,大陆各国在教会的征召组织之下,就是依托这座城市往东西方向延伸,慢慢的建立起了今日的北方长墙防御体系。
托马斯依沙克的雪橇上插着一面佛伦斯第一远征军的雪狼军团旗,都伦城哨塔上的哨兵提前就通知看守城门的士兵从暖房中出来打开一扇小门,让托马斯依沙克伯爵和勒兹上校直接滑进了城中。
“这些士兵竟然躲在暖房中值守,都伦城的防御已经松懈到这个地步了吗?”托马斯依沙克看着关闭城门后惶急的往暖房中躲避的诺曼士兵,既忧心又气愤的说道。
勒兹上校瞥了瞥眼睛没说话,他是经常外出执行侦查任务的猎人,自然知道在这种几个小时就可以把人冻死的天气里,没有人会傻乎乎的在外面轮班执勤,上面的指挥官也不会管得太严。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北边的暗夜信徒没有异动,如果“黑潮”真的来了,就算是冻死在城墙上,指挥官也不允许他们私自退下来的,因为那些凶恶的暗夜信徒在指挥官的眼里,就是会活动的财富。
几架雪橇一直滑行到了都伦城市中心最大的一栋建筑面前才停了下来。
高高耸立的教堂尖顶、造型简单的巨大十字架,七彩斑斓的玻璃窗户、进进出出的虔诚信徒,正是北海之北最大的光明教堂——都伦大教堂。
托马斯依沙克昂头走进都伦大教堂的大门,对着司门员郑重的说道:“我们有急事要见巴勒霍尔枢机主教!很急!”
“请您稍等!”
负责接待的司门员是认识附近所有势力的重要人物的,对于托马斯这个佛伦斯第一远征军的军团长自然不敢怠慢,赶紧上后面去禀告教堂的执事主教巴勒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