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上也挂了彩,但是他们不在乎,疯狂的力量在他们体内流淌,让他们的双眼赤红如野兽,支撑着他们无坚不摧的战意持续高涨。
“呜呜呜!”
紧急短促的号角声不断在军营中吹响,这是呼叫周围所有的战斗单位向号角声的位置靠拢的信号。
洛林军团有专门针对夜间遭到袭击的应对程序,各个战斗单位之间没有接到命令只能各自保持警戒,不许互相串联混合,因为那样有可能让渗透进来的敌人利用混乱向深处渗透。
但是现在情况太紧急了,这支怪物一般的敌人小分队强大的没边儿,必须用绝对战友的数量来消耗敌人的力量,阻挡他们靠近后方的火炮阵地。
“砰砰砰砰砰砰”
不算密集,但稳定有序的枪火在军营边缘开始闪烁,萤火虫一般的子弹向着嚎叫的野猪群覆盖了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数名高大战士举起了手中的巨盾,冲锋的脚步却丝毫不停。
“当当当当”
看似一块破铁的巨盾挡住了穿透力极强的新式歩枪子弹,也造成了炮兵旅警卫营战士们的恐慌,这种新式步枪子弹是可以穿透精钢盾牌的,现在怎么失灵了?
“轰!”
野猪群冲破了炮兵旅的警戒外壳,向着军营深处的炮兵阵地冲去。
“挡住他们挡住啊!”
“混蛋我跟你们拼了”
焦急着追上来的残存骑兵、警卫营战士,急匆匆赶来的辎重营战士、后勤营战士、炮兵营战士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一波接一波的向着野猪群冲去,不断有人拉响手中的手榴弹,爆发出一团团灿烂而悲壮的焰火。
但是他们毕竟不是骑士团那种从小磨砺战斗技能的陆战精锐,尽管有着滚烫的热血,却没有强大的力量和战斗技巧,在这群杀神面前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消耗一点他们的力量。
十几分钟后。
“轰!!!”
一团巨大的焰火冲天而起,把夜空中的云彩都照亮了。
。。。。。。。。
。。。。。。。。
“擦擦擦擦”
精致的皮靴走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作为一个中位阶的超凡猎人、第七位阶的超凡刺客,夏尔平时走路是没有这种声音的,但是此时他的脚步却像他的心情一样沉重。
一个爆炸大坑标识着弹药库的位置,以它为中心方圆几百米的区域全部夷为平地,一些炮弹甚至被爆炸的气浪抛飞出到了几里地之外。
炮兵旅严谨的安全意识起了一部分的作用,弹药库跟火炮相隔很远,但是猛烈的冲击波还是把超过一半的火炮掀翻损毁了。
但这些还不是夏尔心痛的原因。
几百具尸体平铺在焦黑的土地上,有很多尸体都是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缺胳膊少腿儿惨不忍睹。
“军团长大人,我对不起您的信任,我有罪,您惩罚我吧!”
炮兵旅的旅长拉莫斯跪在了夏尔面前,把头深深的埋在了焦黑的土地上。
在洛林军团中是不提倡这种有辱自尊的跪拜仪式的,但是拉莫斯实在憋不住奔涌而出的泪水,只能把脸埋在地上掩饰自己的懊悔。
几百个兄弟啊!一夜之间就那么没了,整个炮兵旅才多少人?这一夜之间就去了四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一躺在后方的伤兵营中抢救。
洛林军团第一炮兵旅,一夜之间被打残了。
“你确实有罪,但是你知道你罪在哪儿吗?”
夏尔狠狠的用脚踹了拉莫斯,把跪着的敦实汉子踹翻在地上。
“我我当时应该调集火炮堵住他们的,用霰弹火炮一定可以挡住他们我们的火炮就不会被炸毁”
“放你娘的屁!”
夏尔那精致的皮靴再次踹在拉莫斯的头顶上,让想继续跪下的拉莫斯再次躺倒。
“你以为你反应的过来吗?你想让你的战士在大半夜用几分钟的时间完成火炮架设准备吗?你个蠢货”
夏尔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的就抽在了拉莫斯的身上,把他的军服都抽开了一道道口子。
“你当时看到那群圣光战士,就应该立刻下令战士们疏散,他们要炸火炮你让他们炸去呀!我特么不心疼那些火炮,老子有的是钱”
“我是心疼那些战士啊!我把他们交给你的时候怎么说的?战士的生命永远是第一位,你个混蛋都忘了吗?你特么还我的炮兵战士啊!!!”
此时的夏尔已经不像一个高贵的贵族,却像一个赌输了老本儿的赌棍在愤怒的咆哮。
地上躺倒的几百具尸体中有半数都是炮兵战士,伤兵营中还有更多的炮兵战士。
这些炮兵战士可是从夏尔一手培养的“炮兵短训班”发展起来的,大半年的时间就培养出了两个炮兵旅,而第二旅的战斗力还没怎么形成,这第一炮兵旅就是他的命根子。
可是此时夏尔这种失态的行为看在周围的战士眼里,却让他们有了另一种想法。
侯爵老爷是最仁慈、最值得追随的领主,从来没有一个贵族心疼自己的战士超过心疼自己的财富的。
“老爷,我请求带人去追那些混蛋,我的猎犬记住了他们的气味,我一定为炮兵兄弟们报仇!”
脸上犹自挂着泪痕的少女猎人妮莉站了出来,咬着牙向夏尔请战。
“妮莉你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你去伤兵营帮忙,不许离开军营一步!”
夏尔怎么会让妮莉去追杀那些圣光战士呢?她的哥哥已经为了自己死在斯拜亚了,难道还要让她去送死?
“老爷,这是我的耻辱,我必须”少女急了,那群圣光战士是从她的警戒区渗透过来的,她此时心中的内疚不比拉莫斯少。
“你错了,这是我的耻辱!”
“我会亲自去解决他们的!”
夏尔晃了晃自己的脖子,蓄满了杀意的眸子看向了远处的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