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此次出征,并未带着嫣儿。
窥见随国的乱象,实则心中并未半分欣喜,只不过是为了免除后患罢了。一则是嫣儿曾经的身份,若是教随国的人认出来,是一大麻烦,二则是如今随候之死,与嫣儿扯在了一处。
不将随国这一颗随时会爆发的危险解决,嫣儿的安危悬在利刃之上。
不过当时苏季与楚王挥言下随之事,先是以利陈之。言下一随国,楚国疆土便可多上几分,届时在合纵之中,亦可谋上几分利。
待楚王挥考虑之时,又与其言个中私心,将自身的私欲,直面摊开,与楚王挥道来,后者先前不过是在考虑当中,得苏季此言,也不再多思。
不过是一边陲蕞尔小国,本不欲多费心思。只是苏季乃是六国丞相,理当为其消除一丝不应该的后患,后又能多得几分土地,不亦乐乎。
最重要的便是,楚王挥认为此番他帮了苏季,后头苏季定会在合纵之中,为他谋得一分好的利,如此方不负他今日所为。
既然是两相得益之事,楚王挥乐得伸手。
是以,毫不吝啬的遣了楚国军士,且是一等一的军士,供苏季调遣。一副大方的模样,倒是真让苏季有几分感动。
这般对比,倒让苏季想起了,赵国赵王盍自作主张之事,两相对比之下,拙便显露了出来。不过此时,也只是韩国让出了上党,激化了赵国与秦国的矛盾。
迟早之事,苏季半分也不担忧。半就存了教赵国吃一次亏的心思,否则如何能学得乖,因此,在知晓赵国派遣廉颇接手上党之时,认为十分的合适,之后,便并未过多的关注上党。
眼下最要紧的是攻破随国,随着随国一个个城镇,村庄,城池,在楚军攻无不克的情况下,门户大开,并未有多少伤亡,便下了这随国一座又座的地池。
瞧着便是轻而易举之事,可就是这样一个贫弱之地,能教一些手无寸铁之人,打得七零八落,毫无还手之力。
苏季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悲凉,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望着楚军所过之处的残垣断壁,久久驻足凝神。
并未存着任何关去耀武扬威的心思,下了随国之后,便按照正常的降俘,将新任随候及其一班朝臣,齐齐押往楚国郢都。
在回程的路上,苏季听闻秦国大破赵国上党,易手不过月余,守将廉颇便败走而逃,秦文谨在查探出了其逃亡路线,留下一路人马占据上党,又率领大军,乘胜追击。
将消息仔细翻查过,苏季顾不上在随国感染上的,那伤春悲秋的心思。此刻的他惊愕不已,虽然早已知晓秦国的军士近年来,愈发强盛。竟不知秦国的兵力,已强盛至如斯竟地。
当初久不下韩国,只怕是个中有几许思量,不足为外人道哉。赵国的军士辅一接手上党,便遭秦国大破,如今又追了上去。
仅凭着直觉,便教苏季生出一股子的不妙来,虽说不上来,可是这直觉告诉他,定与秦文谨有关,赵国几次与秦国交恶,此次秦文谨紧追不放,焉能有好事?
顾不上慢悠悠回楚国了,苏季与同行的军士将领告辞,便一人打马,当先离去。径往楚国郢都,而楚国的军士则在后头,押送随国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