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看着她,拜托,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诶。她原本是想过来把张妈拉走,让她不要养成趴人门缝的坏习惯,谁知道竟被她扯住留了下来。
“反正我是要听的,万一有什么对太太不利的事我也得提前知道才行,”张妈给出的解释是这样,其实她是担心周铭郴和夏鹿的关系才刚刚有缓和的迹象,又有人过来捣乱。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才知道以后要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个客人。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跟他不熟诶…”夏鹿小声解释。
书房里,周铭郴眉头紧锁。
“你是说,你想让我帮你爸爸?”
李希点了头,“是的,我知道开口求你这件事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可是我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了。前几个月我去看过我爸,他身体状况很不好,根本没办法撑到出狱。原本我想通过保外就医的方式先把他接出来休养一段时间,也被拒绝了。”
“那你希望我帮你什么忙呢?”
李希犹豫几秒,还是说出了口,“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请你出具一份谅解声明,或出面表示谅解,这样我爸就能获得提前出狱的机会。”
周铭郴明显有些诧异,在他看来,这完全不像是一个站在李希的立场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有可能提出的要求。
“你觉得我有可能答应这种请求么?”
“我知道这很困难,”李希看着他,“但我必须要试一试,因为这可能是我爸最后的机会了。”
周铭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当初接到周景闻手下员工的电话,通知他来医院见父亲最后一面的心情,周铭郴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只不过所谓的最后一面也不过就是掀开白布再看一眼死人的脸而已。
他赶到医院之前,周景闻就已经去世了。
那时候周铭郴只有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公司和家里乱作一团,周景闻的身后事都是由大伯亲自操办的,一直到跟遗体告别,他都还处于呆滞状态。可以说,周景闻是被一场原本不应遭受的飞来横祸过早地夺去了生命,也间接改变了周铭郴之后的人生,可是现在,当年肇事者的儿子竟然站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地请求自己原谅,凭什么?
就凭死去的人已经再也不可能有人权,所以不能剥夺苟且偷生之人活下去的希望么?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又过了一会儿,李希开了口,“我爸他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他已经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了,难道一定要让他偿命吗?”
周铭郴还是没说话,他此时正在想另一件事。
“对不起,今天打扰了。”发现没有希望,李希站起身来,准备告别,其实这也算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周铭郴忽然叫住他,“你的要求我会考虑,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
“真的?”
“嗯。”周铭郴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