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脸色凶狠,又突然亮出刀子,下边的人突然骚动起来,一个个惊慌不已,直想转身就跑。
他们算是明白了,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新管事,就是个不讲道理的贼寇头子。
这孟家庄,已经成了个贼窝,娄烦镇说不定也很快要成贼寇的地盘了。
“都站好了,谁要敢乱动,老子劈了他。”
见人群骚动,外围那三十几条凶狠的老匪立马亮出刀子。
乡民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都是些只会埋头刨地的庄稼汉,其中还有许多老弱妇孺,哪里见过这阵仗,只一看那些人凶神恶煞的面孔,大多就吓得不敢乱动,人群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伙放心,我们的刀子是用来保娄烦安宁,保大家伙性命的,凡是不听我命令的人,就是在坏娄烦的安宁,威胁大家伙的性命,对这种人,老子绝不手软。”
“至于那些无恶不作的流寇,那些烧杀抢掠的建奴,老子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来千军万马老子就屠他个血流成河!”
“包括那些鱼肉乡里,草菅人命的大户和官兵,凡是胆敢祸害娄烦镇的,老子第一个剁了他,你们若是不信,尽管看看那堆尸体,那是昨儿个跑来孟家庄想杀良冒功的官兵,被老子剁了一百多个,看谁他妈还敢来娄烦撒野。”
听到他恶狠狠一番话,下边的人纷纷朝不远处一堆尸体望去,见部分尸体上还穿着血迹斑斑的罩甲,那是官兵才有的甲衣,很明显,那堆尸体真是官兵的。
昨天响午,乡民们见一群官兵从北边而来,就急忙跑了,远远的还听到孟家庄的方向一片喊杀,天黑后又隐约从北边传来阵阵喊杀声,乡民们都搞不清发生了啥事,一个个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
有人说,孟家庄的人跟官兵干起来了,几十个凶悍异常的护院把好几百个官兵杀得落花流水,孟家庄又新堆了几百具尸体。
乡民们自然是不信的,孟家虽然在娄烦只手遮天,但跟朝廷比起来,就跟狗尾巴草和参天大树一样,哪能跟朝廷对着干。
可如今,官兵的尸体就堆在那,他们想不信都难。
这伙人真是胆大包天,连官兵都敢杀,等朝廷大军一到,不得灰飞烟灭?
而孟老爷……有眼尖的人看到,门楼上的孟老爷脸色很差,似乎很畏惧旁边那人似的。
很快,“孟老爷被贼人挟持了”的消息,在人群中悄然传开。
秦川才懒得理会他们怎么想,用稍微缓和的语气接着说道:“你们放心,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们听话,绝少不了你们的好日子。”
“从今天起,孟家的租子从五分减到四分,家里没粮食的,孟家先借给你们,不收一份利,没耕牛没农具的也大可放心,过些日子我就去弄一批回来,保证来年夏收人人都有足够农具。”
“等过些年,活干得好的人,听话的人,都可以从孟家买地,我在这打个包票,给你们的地价至少要比市面上的价钱少三成。”
“你们回去告诉其他家的佃户和庄户,他们要是愿意给孟家干活的话,我敞开门了欢迎,不管是借粮还是吃肉,都可以,但有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要听我的。”
话音落下,下面人群哄然一片,那些乡民个个既难以置信又兴奋异常地议论起来。
借粮不收利息,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谁家缙绅大户外借粮食不收上二三分利的?
至于租子从五分减到四分,就意味着每亩地产一石粮食的话,佃户能留六斗,比以前多一斗。
可不能小看这一斗粮食,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这一斗粮可能就是救命粮了。
就不知,那人说的话算不算数。
如果算数,那大家伙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行了,都给我排好队,一个挨着一个进庄领黄米粥和肉汤,轮着来,别乱套,谁敢捣蛋老子先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