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庭乐得不行,当场就把之前的账本文册全都扔给王继宗,然后带着他作画用的笔墨纸砚,领几个老匪和十来个关帝军,悠悠然地往黑山而去。
王继宗跟他截然相反,拿到账本文册后,便庄里庄外地忙碌开了。
秦川当起甩手掌柜,去看了一趟黄六喜,然后站在楼顶上看风景。
下午,派去请大夫的兄弟回来了,从静乐县城掳回来一个脸色苍白半死不活的大夫。
据几个兄弟所说,那大夫一听他们是娄烦孟家的,便立马关上大门,门槛都不给他们进。
几个兄弟在门外又是掏出大锭银子,又是求奶奶告爷爷,但对方愣是不开门,只从里面传出一句话:谁不知道娄烦孟家现在已经成了贼窝,就是给再多银子,他也绝不会踏进贼窝。
那几个兄弟怒了,当场就撞开大门,把那大夫抓出来扔在马背上,把人掳了回来。
出县城的一路上没人敢拦,守门的没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冲出城门了。
一路疾驰数十里,把那上了年纪的大夫颠得半死不活,加上惊恐受怕,回到孟家庄的时候,那大夫已经爬不起来了。
秦川没责怪那几个兄弟,换做是他,估计也会这么做,只让人端来茶水,灌了那大夫几口,半响才勉强回过魂。
“大夫,你还好吗?”
见那小老头的瞳孔似乎能聚焦了,秦川便蹲下身,和声问道。
小老头一个哆嗦,忙跪在地上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咳,大夫,我不是坏人,我叫秦川,乃是娄烦巡检司新任巡检使,也是孟家庄大管事,您快快请起吧。”
听到巡检使这三个字时,小老头眼睛一亮,但看到周围那群凶相毕露虎视眈眈的恶贼之后,神情又颓然黯了下去。
秦川无奈,只得拎着他的手臂把他提起来,和声问道:“大夫贵姓?”
“免贵姓方。”
“原来是方大夫,失敬,失敬,是这样的,方大夫,我有个朋友受了伤,又引发了热病,但娄烦镇并没有郎中大夫,无奈之下只得将方大夫给请来了,我那几个朋友没学过礼教,行事粗鲁了点,方大夫您可要多多担待啊。”
“担待,担待……”小老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大夫宽宏大量,海纳百川,秦某佩服,还请方大夫上楼,替秦某朋友诊治吧。”
“好,好……”
小老头早就没了反抗的念头,只得乖乖跟他上楼。
来到楼上,瞧见屋子里躺着的黄六喜之后,小老头便脸色凝重,快步走过去,先是看伤口,接着掰嘴巴看舌头,最后又把起脉来。
没多久,小老头放好黄六喜的手腕,起身,对秦川歉然说道:“秦巡检,实在抱歉,您这位朋友已邪毒入体,请恕小老儿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