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周身泥土狼狈不堪,身上铁甲已被标枪撕开一大片,肩膀上还有一片猩红的血迹。
赵武依然紧紧盯着他,五支标枪已经扔完了,正拉开角弓,一箭接一箭地朝他射去,将他插得跟刺猬似的。
凡是穿双甲的建奴,抗弓箭能力都特别强,鳌拜每次上阵厮杀都伤痕累累,身上插满箭支还一样生龙活虎。
如今的图鲁什也一样,身上插着了好几支箭,也依然能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往北边逃去。
“杀!”
三轮投标一过,秦川一马当先,冲过对岸,甩手掷出一支标枪,将一个跑得慢的建奴钉在马背上。
“杀!”
刘有柱的三百骑已经渡过清水河,很多人连新铺好的桥都不走,径直从河滩冲过去,呼啸着从西边杀到了建奴侧面。
坐骑高速冲刺的情况下,短标枪能掷出五十步之外,刘有柱的三百人只一轮投射,对方逃跑的队伍就变得稀落起来。
在他的逼迫下建奴无法北逃,只得沿着清水河往东,逃向金盖山山脚那段狭窄的河滩。
巴图和八十个族人已经到了河边,连桥都不搭,策马跨过清水河,截住敌人的去路。
秦川已经注意到图鲁什了,一过河就朝那身上插满箭支,却仍然拔腿狂奔的壮汉杀去。
图鲁什心知跑不过对方的马匹,听得后面马蹄声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一转身,手持腰刀,凶狠地盯着秦川。
秦川嘴角挂着冷笑,毫不畏惧直冲而去。
距离只几步的时候,图鲁什一矮身,手中腰刀斩向秦川坐骑的马脚。
秦川眼疾手快,将手中长刀狠狠一掷,那柄三尺七寸长刀如箭般射向图鲁什。
后者避无可避,只得将腰刀回扫,堪堪将那柄长刀击飞。
就在这时,秦川的坐骑硬生生撞了上去,将壮如牛的图鲁什撞翻在地。
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紧随在秦川后面的廖三枪,把手中大枪像毒蛇一样朝他胸口扎去。
图鲁什大吃一惊,双脚用力一蹬,硬生生蹬出数尺,但廖三枪那杆枪仍扎在了他膝盖上。
“啊……”
图鲁什惨叫一声,对着廖三枪的背影破口大骂:“尼堪,给图鲁什大爷等着,爷爷我定要杀你亲人,抢你的女人,让她们给爷爷我做牛做马!”
廖三枪没有停下来,只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喊道:“武哥,捉生。”
“好咧。”
赵武策马掠过,手中长刀切进图鲁什的另一个膝盖。
图鲁什又是一声惨叫,冲着赵武背影破口大骂。
“抓活的。”
赵武朝后面喊了一声,然后继续跟着秦川往前冲杀。
三百骑关帝军过后,图鲁什的四肢已经全断了,像堆烂泥般躺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破口大骂。
根本就没人鸟他,秦川率领的三百骑紧紧追在他那群残兵败将后面,刘有柱领着另外三百骑,从侧面把残兵赶进金盖山山脚的那片狭窄河滩中。
巴图领着八十族人,在那片狭窄河滩的另一端截杀溃兵。
秦川给他的任务只是牵制,但他大概是对建奴恨之入骨,硬是领着族人在那狭窄的口子把溃兵挡了下来,一个个红着眼挥刀乱砍。
有了他的阻挡,溃兵逃跑的速度慢了下来,秦川和刘有柱的人马从后面追上来,像一群狼一样席卷而过。
秦川长刀已经扔了出去,只拿最后一支投标当兵器,从后面扎进一个鞑子的背部,并顺手夺过对方腰刀,像一支箭头似的杀进了乱做一团的溃兵里。
廖三枪紧随在他左侧,一杆大枪吞吐如蛇,如游龙出海,所过之处溃兵纷纷惨叫落马。
身长手长的李顶梁在右侧,手里的五尺长刀上下翻飞,割草一般从溃兵背后席卷而过。
很快,秦川穿过溃兵群,见到了巴图,后者见他策马冲来,下意识地举起长刀,就要朝他劈去。
看清来者是秦川后,巴图急忙收刀,有些畏惧地望着这个一马当先,满身是血的新首领。
秦川从他身边掠过,腰刀轻轻磕了一下他举起的长刀,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巴图顺势高举长刀,用生硬的汉语喊了声:“杀!”
“杀!”
数百关帝军从他身前呼啸而过。
清水河边,已经没有能站着的建奴和鞑子了。
只有十来骑跑得快的鞑子远远地没命往北边逃去。
“不用追了,追不上的。”
见有关帝军要追去,秦川便急忙喊道。
数百关帝军这才放缓速度,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不知谁先笑起来的,陆陆续续的不少人开始放声大笑。
没多久,清水河边就响起了几百人的山呼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