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城里的普通平民既然出了力,就该得到应有的报酬吧?而且那粮食可是有六七千石那么多呢,分一点儿给那些出了力的平民怎么了?剩下那些,还不够补偿邓家和阴家的损失吗?
心中这么想,倒不是周围的这些凤凰村村民们多有正义感,有多替那些城里的普通平民着想,事实上,他们才不在乎那些城里人能不能分到粮食呢。他们会有这种想法,仅仅只是因为,最终得到那么多粮食的人是邓家和阴家,是士族人家,可能经过最近一段是时间的了解之后,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对邓家和阴家有多讨厌了,但是却也仅仅只是不讨厌而已,距离喜欢,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而那些城里的平民们,虽然凤凰村的这些村民们也不怎么喜欢,但毕竟城里的平民也是平民不是?大家都是平民。当城里的平民和城里的士族人家摆在一起的时候,大家自然就会下意识的为同为平民的人考虑利益得失,为他们“鸣不平”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两个字——仇富!
大家都不是真心在为那些城里的平民鸣不平,他们是在嫉妒邓家和阴家能够一次性得到六七千石粮食这么多的赔偿,他们怨恨那个得到这么多粮食的人不是自己,他们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这时候就不得不称赞一句,张氏兄弟能够在凤凰村这个地方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其实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其中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们对于凤凰村村民们心里活动的把控,其实是很有一套的。
比如现在,即使是在心乱如麻,一会儿蹬瞪管梨花,一会儿瞪瞪那个老汉,与此同时还要不停的去盯着旁边的草棚,等待张寅给他信号的时候,张牛剩也没有忽略掉此时此刻凤凰村村民们的心境变化,并且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开始凭借着肌肉记忆,利用起村民们的这种心境变化搞起事情来。
“唉,邓家和阴家真不愧是咱们县最大的士族人家啊,他们这挣钱粮的速度,果然不是咱们这种人能比的!咱们这种人,怕是一年到头的在地里忙上一百年,怕是也难挣到六七千石那么多的粮食吧?可是人家邓阴两家想要挣到这么多粮食,根本就只是眨眨眼的功夫……这实在是……不能比啊!”张牛剩感慨道。
与此同时,张牛剩不仅亲自下场发感慨,而且还朝一旁人群中的几个他的属下掉了个眼色,让他们出声附和他的话。
而那几个张牛剩的属下也确实没有让张牛剩失望,他们在留意到张牛剩的眼色之后,立刻便跳出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是啊是啊,人家邓家和阴家毕竟都是士族人家啊!虽然咱们都知道他们是士族里面难得的好人,但是士族就是士族,他们本就跟咱们不一样,咱们这种小平民,怎么能跟他们比?!”
“唉,其实咱们挣的那些钱,都是他们吃饭的时候漏下来的米粒罢了,咱们拾到嘴里吃起来觉得确实挺香的,可是跟人家吃的东西比起来,差得远喽!”
“那可不!人家是咱们新野县最大的士族人家,人家平日里吃得那都是什么?穿的是什么?用的又是什么?再看看咱们呢?人家愿意带着咱们一起挣钱,那是因为看着咱们可怜,是在可怜咱们呢!若不是看咱们实在太可怜,他们又怎么会愿意浪费心思在咱们这种人身上?”
“人家是真不在乎钱粮,所以才会愿意把原本属于他们家的钱粮,送给咱们这些人去拿的!不信你看现在,只要是人家想挣钱,眨巴一下眼睛的功夫,就能挣到六七千石粮食这么多!咱们这种在田里讨生活的苦哈哈,怎么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