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声响,一道弩箭射来,杀戮中的司马子元急忙向左一滚,背后披风被划破一个大口。
借着这一滚,他就地出剑,一击刺入旁侧敌人的下腹,一扯一动后就见其血涌毙命。
混战将林间坡道堵得水泄不通,尸血堆积,昌家武人们利用地形优势,死死地卡住了吴家和叛军攻势。
那吴家领头人手持双刃大斧冲杀入阵,几道劈斩间可以看出功夫很深,瞬间将几名昌家武士砍穿剖戮。司马师翻身跃起,右手天公剑凌冽雷光刺向此人脖颈,吴姓头人惊觉侧闪,被子元划破锁骨外皮,鲜红血液从袍巾下渗出。
他阴狠盯向司马师,暴怒下似乎丝毫没有痛感,双手一贯巨斧又是凶蛮斩来,子元巧步向后一闪,堪堪避过斧刃;接着他电光剑花反手一出,借轻灵之势又扫中了头人的右臂,划碎其皮甲撕出长长裂口,淋漓绽开的皮肤露出。
两人一来一往的高速缠斗,吴家头人虽然在武技上看来不如司马师,但其疯狠中似有喷薄而出的无尽精力,多处挂伤下毫无颓态,反而打出越来越狂暴的压制力。周围也是短兵相接惨烈,刀剑人影乱窜,一片血肉与枝叶飞散。
林外后排的叛军持弩箭点射,但屏障和混乱基本使其无法发挥,整个局面十分胶着。吴家逆党无法冲破一点,而昌家军这边,林中深处的前端部队正在源源不断赶来支援。暮色中愈发昏暗的树林,灰袍这一方死伤不成比例地增多,士气在明显下降败落。司马师和吴家头人的搏斗中,已显得有点被这不要命的狂斧缠住之势,同时他感到这天公剑上,隐藏的玄乎力量越来越激荡而出,竟有点剑引人动的感觉。
……那就试试看,这太平天公真有什么蕴藏的神怪之力?
他抓住一个对手攻击的间隙,凌空一跃吸引斧刃追来,吴姓头领立马双臂上扬将斧尖狠辣切向司马师的胸口。
手中剑意暴涨而出,似有意形,子元便由其贯之入臂,自行牵引肌肉。
电光火石间,他突觉自己蛮力激增,隔空一把握住了劈斩中的斧柄,硬生生将其截了下来。对面的吴姓人巨为震惊,握斧双手的虎口被震得皮开肉绽。司马师在半空中借势,动作不停,剑意横移右手,发力间寒雷芒出猛然一刺直取敌方头顶。
吴家头领惊异间几无反应,只是在最后一刻条件反射一低头,被这雷霆一剑削去一片头皮。
完成刺击后,司马师双腿隔空一蹬那斧柄,向后翻落在地。对方捂住脑袋痛嚎,想是其撕裂的痛感直贯入脑。
这你还能不怕疼继续莽起来?子元看着他心中冷笑,同时暗暗惊异于这剑的玄力。
砰的一声,鲜血从吴代兄弟的七窍喷出,非常可怖,他一只眼睛还有神,怨毒瞪向司马师如同恶鬼。
“低身!”子元正被瞪得有点头皮发麻,背后传来一声断喝。
裂空声响,他下意识急忙低俯在地,乌黑兵铁之光从身上侧闪过,一道粗长弩箭射过去重重击中了吴代兄弟的心口。
此凶得邪门之人这才倒地,圆睁着眼毙命。
司马师这才回头,只见是昌维持重弩出击,他对其点头示意。
这时,林外突然响起急促巨鼓声,一股燥暖浑浊的热风卷了进来。
那三角眼的灰袍军官下马缓缓走进林中,用剑尖拨了拨吴家头领的尸身,鼻子一哼:
“没用的东西……”
只见在他的身后,叛军生起了大片的焦火投石,竟然是要焚灭强轰。
军官吹了一嗓子尖细的口哨,在最前沿激斗的叛党立时整齐地向后开撤。
司马师望到了林外的火光,闻到焦味,心中惊惧,忙对昌家阵中嘶喊:
“火石将来,弟兄们快往后退避!”
他们刚回过神来向后动身,炸燃的响动已至,十数道盘旋的黑火,砸过林木就直接碾进了昌家阵地。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躲闪不及的武士们被火创后骨肉焦烂。
叛军军官狂狞笑几下,手中剑挥令旗展,带头领着灰衣军直冲突破口这里杀来。
司马师周边地面被之前焦石砸得震动汹涌,他自己还没从热流滚出的头晕目眩中完全缓过来,眼前焦灼的视野里,一片灰影冲来的狰狞杀声。
紧急中,昌维和几个年轻武人低身奔过来,一把拽住他向后撤去。
叛军还是有很大的人数优势,如此杀入林中湖畔,即使隐蔽游击,也将是十分艰苦的败多胜少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