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阿贵嫂和村长一路往村子的方向走。
那些村民显然对我很好奇,但都只是远远观望着并不上前,而是克制地保持了一定距离,这让惶惑不安的我渐渐放松下来。
两边的芦苇丛十分茂盛,长地比我还高。我努力惦着脚张望了一下,却还是只能看见头顶被切割出的狭小夜空。走着走着,我忽然发现自己开始记不清楚来时的路,几个转弯之前的路径细节就已经模糊地不剩下什么。
怎么会这样?我不禁心里一惊。
阿贵嫂似乎看出了我的局促和不安,上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小丫头可怜见的,快些回到村里,回到俺村里就好了。”
可怜?她是在说我吗?为什么觉得我可怜?
但是阿贵嫂粗糙的大手有着出人意料的温暖和安抚人心的力量,我隐隐觉得身边似乎一直有着这样可以信任的长辈和同伴。那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之前的一点戒备和惊惧已经不知不觉地消散掉了,我不再去想刚才走过的小路,也不去思索为什么到了村里一切就好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是很远很远,又似乎是一小会儿的功夫,阿贵嫂宣布说我们到了。
小村里的房舍看起来并不华美,有的甚至有些破败,但是这里的村民却有着最朴实的情感和最好客的习俗。
村长跟一些人停在路边,似乎是在争执着什么。阿贵嫂说,这是因为我是最重要的客人,所有人家都希望能够亲自招待我,所以他们在商量究竟选哪一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