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服刑之身,皇帝也顾及不得身份,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动手。
墨苍耳这才领命,将凤臻扶回榻上,又怕弄脏凤臻,她利用茶壶中冷却的茶水大致洗了个手,这才伸出好看得如同艺术品的纤纤玉指号上凤臻脉搏。
然而,眼色愈加凝重,最后发展成疑惑。悄然移动着换了两个地方,而至最后到底有没有号在脉搏上,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刚想开口回禀请脉结果,凤臻连忙抢过话语,目光深刻且精光粼粼地望着她,笑道:“如何了?我的孩子,是否身强力壮着呢?”
墨苍耳没有回答,而是也转头凝望着凤臻许久,才替她拉上衣袖,自己起身又跪到皇帝面前,道:“胎儿安好无恙。只是胎位不稳,须得仔细调养。”
凤臻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眼看着老皇帝又和元泽说了几句话语,大概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将凤臻送回给元靖。
元泽毫不在意她的去留,全程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直到最后随着老皇帝,一起送出门去。
殿中,只剩下凤臻和墨苍耳两人。
终于安静下来,不再那么吵杂,有些东西既然要用,为表诚意自己也无需再隐藏什么。
于是——
“墨姑娘。”凤臻如同换了个人般,脸上谦和的神色早已不见,稳当坐起身来面含笑意地盯着她,道:“过来坐。”
墨苍耳身子一怔,满脸狐疑中还有些许谨慎,犹犹豫豫不知道该立刻告辞,还是该上前听听这个昔日凤妤国女帝会准备些什么措词。
把上脉的那一刻,她便已经探出来了。除了五脏六腑受损气血严重不足,还有两个事情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是,从脉象中来看,虽算不得苍劲有力也并非滑脉,没有如珠滚玉盘之起伏。也就是说女帝她根本没怀孕!
另一个是,她的身体亏损程度严重,元气极弱。当然,不排除终日奔波,策马赶路劳累过度的可能性。
墨苍耳虽然人在牢狱之中,也从狱卒口中零零散散谈起些只字片语,说的是凤妤国女帝,怀着身孕以一步一叩首的方式来求见夜澜国皇帝。
先不说有多给他们长脸,这个艰巨且漫长的过程,本就十分伤人伤神。但若只是这种程度还不至于造成如此损伤。
更直接点儿,墨苍耳怀疑她在不久之前,曾有过堕胎经历!
且堕完以后并未得到适当休养调理,而至彻底损伤了体之根本。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不与人言明?还要继续伪装成身怀六甲的模样?孩儿的爹,靖七殿下他又是否知晓此事?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滋生,墨苍耳此刻再看向盈盈笑意的凤臻,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狡黠阴险。与上次在金缕楼所见的,无助可怜的“长歌女上”,竟完完全全判若两人。
“感谢墨姑娘救了我。作为报答,我有办法将你无罪释放,且也有办法,让你墨家重回太医院。但我还有一事要你帮忙。不知道墨姑娘,是否愿意?”凤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