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挑了挑眉毛：“你是认真的？”</p>
“当然。”安森煞有其事的点点头：</p>
“怎么，你不相信莉莎能对付得了白鲸港的那些罪犯？”</p>
“不，这个我不怀疑。”</p>
卡尔·贝恩摆摆手，他对女孩儿能耐的信心甚至超过了相信自己：“我就是单纯觉得再让她打击几个月白鲸港的罪犯，很可能…呃…就没什么白鲸港了。”</p>
安森·巴赫：“……真有这么严重？”</p>
“你把这句话从疑问句变成肯定句试试。”卡尔瞪大了眼睛：</p>
“对，真有这么严重。”</p>
“当然如果你觉得无所谓的话，我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再过两天这件事就不归我管了，到时候自有那群可怜的倒霉蛋来找你的麻烦。”</p>
“而且硬要说这个任命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好处，毕竟凡事有好有坏嘛。”</p>
“比如？”</p>
“对那些只是偷了别人东西就被她拿着霰弹枪追杀的倒霉蛋，这肯定糟透了。”一杯酒下肚，卡尔·贝恩露出了坏笑：</p>
“但对建筑工，泥瓦工和卖木材的林场主们，有我们了不起的莉莎·巴赫警长在，绝对是好极了。”</p>
安森·巴赫：“……”</p>
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安森，卡尔·贝恩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偶尔能让这位有无数个计划的上司受点儿打击，是为数不多能令他开心的事情之一。</p>
但开心的时光没有持续多久，卡尔突然想到了某个非常不得了的事情！</p>
“我说…这件事…你不会告诉莉莎的，对吧？”</p>
卡尔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一边小心观察着安森的反应。</p>
沉默的安森缓缓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和自己忠心耿耿的参谋长四目对视，轻轻抿住的嘴从平角开始，随向左侧歪过去的脑袋逐渐上扬，一点点露出他那洁白的牙齿：</p>
“你觉得呢？”</p>
卡尔·贝恩：“……”</p>
快乐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况且两人现在关心的都不是白鲸港的治安问题，而是普世宗那边的反应。</p>
“说实话，情况不算太好。”微微蹙眉的卡尔端起热葡萄酒：</p>
“瑞珀主教把这件事当成一个信号，打算借此鼓动白鲸港的秩序之环信徒对‘异教徒’展开清剿，打算一举将他们彻底铲除。”</p>
“我稍微了解过，不算那些藏得特别深的旧神派，白鲸港大概有一万多土著民，加上少量本土某些‘信仰刻意’的移民，大概是一万三四千的样子；如果瑞珀主教真打算动手，恐怕……”</p>
“白鲸港至少要死掉两万人。”安森接过话，表情沉重：</p>
“全城人口的二分之一。”</p>
卡尔无奈的点了点头。</p>
“这还不算其它农庄和城镇的土著民数量，彻底清洗下去，冰龙峡湾十万人至少要死三四万人…我还听说某些比较偏僻的地方，已经有移民和土著的混血儿了。”卡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p>
就算他想当一个没心没肺的冷血混蛋，殖民地突然损失这么多人口也必定会导致元气大伤；之后别说安森的“计划”，想要让整个殖民地维持下去都将异常艰难。</p>
更别说对土著民这么大规模的屠杀，根本不可能不引来报复；如果帝国再趁机发难…届时哪怕能滚回本土被撤职，可能都是最好不过的下场。</p>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p>
推门而出的法比安紧抿着嘴角，布满血丝的双眼和微微泛青的眼眶难掩疲惫之色；他转过身，对突然出现的安森道：</p>
“审讯已经结束，两个人都招了。”</p>
“和司令您之前的判断完全一致，他们并不是什么旧神派，而是货真价实的天赋者——包括被莉莎·巴赫小姐干掉的家伙。”</p>
居然真的是天赋者？！安森内心一惊，但还是故作冷静的平淡道：</p>
“还有什么？”</p>
“他们也不是信仰某个邪神的异教徒，也并非隶属于某个异端团体。”法比安的声音有些沙哑：</p>
“更准确的说，他们什么都不信。”</p>
“什么都不信？”旁边的卡尔听得愣了一下。</p>
一群继承了血脉之力的天赋者，自称什么都不信？</p>
“我确认一下…你是说这帮家伙他们…不认为这个世界存在神灵？”</p>
“我可以肯定他们就是这么想的——事实上他们的原话是，所谓的三旧神也不过是比较强大的生物，就像鲸鱼和狮子；而秩序之环则是纯粹的臆想，给某些软弱之辈的心灵寄托。”法比安低沉的回忆道：</p>
“而他们之所以会袭击我们的军队，纯粹是一时激动，想要抵制秩序之环在殖民地的扩张，并非真的要和我们作对。”</p>
“哦对了，这群人还有一个组织，自称……”</p>
“无信骑士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