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巧云终于醒悟过来,“沈公子是说吕才人和我娘亲就是那两只蚂蚁?”她内心有种悲凉的感觉,暗想如果这般,那众生不是蝼蚁的能有几人?</p>
沈约不再譬喻,继续绘画。</p>
赵巧云咬下嘴唇,不再纠结好人无好报的事情上,问道:“那狂风是什么?”</p>
沈约喃喃道,“我也在寻那股狂风。”</p>
再是几笔,沈约放下毛笔道,“你认得这个地方吗?”</p>
赵巧云向画上望去,露出讶然之意,“这是……延福宫闹鬼的那个莲花池啊。”</p>
沈约不出意料,平静道,“当年张天师救下的那宫人,中邪前、就是跳入这池子中?”</p>
赵巧云肯定的点头,随即困惑道,“沈公子不是初至宫中吗,如何知道这个池子?”</p>
沈约并没有解释,“令堂难得好眠,多半要到清晨方醒。巧云,你若是方便,带我去那莲花池前。”</p>
赵巧云有些犹豫道,“张天师驱鬼后,用符箓封了那里。那里是延福宫的禁地。”</p>
沈约微微皱眉,半晌道,“如果我没有算错,莲花池约莫是在五、六年前被封锁的?”</p>
赵巧云微微点头,暗想沈约是如何推算的?</p>
沈约是以赛月的时间线做的推算。</p>
五、六年前,正是赛月出生的时间。</p>
他脑海中闪过乔才人的影像,那时候的乔才人远比床榻上的妇人要年轻,五六年前莲花池如果被封,那乔才人更应是远在六年前就站在莲花池前。</p>
半夜三更,乔才人在池前做什么?</p>
沈约在画中没有绘制出乔才人的身影,只是不想赵巧云多虑,可回忆乔才人的举动,他得出个显而易见的结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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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才人在许愿!</p>
许愿……契约……交换……</p>
这些字眼回荡在沈约的脑海,让他可以得出某些肯定的结论了。</p>
“带我去这个莲花池。”</p>
沈约终道,“皇帝不会怪责,哪怕怪责,我会担当的。”</p>
赵巧云垂头道,“沈公子何出此言,巧云只怕有人阻拦,坏了公子要做的事情。真要有责罚,巧云……不怕的。”</p>
不等说完,赵巧云已转身出门,泪影在眼眶中闪动。</p>
沈约瞥见那点清光,微有迟疑,终于还是跟了上去。</p>
已三更,内宫却不算昏暗。</p>
赵巧云才出了大门,就有宫人上前道,“显福帝姬……要去哪里?”</p>
巧云不等托辞,沈约已道,“我要去宫中一地,需要显福帝姬带路。”</p>
那宫人立即道,“宫中禁地,不得随意走动。沈公子要在内宫行走,恐怕多有拦阻。请沈先生容小人同行说明情况。”</p>
沈约点点头。</p>
那宫人微吁一口气,等问明地点后,露出诧异之情,可终究没有说什么。</p>
巧云见一路行来,虽有宫人询问,可无一例外的放行,暗自骇然沈约在赵佶心目中的地位。</p>
内宫也有内宫的规矩!</p>
哪怕她是帝姬,入夜后,也不能如沈约般肆意行走。</p>
终于到了一道院墙前,那同行宫人止步,脸露畏惧之意。</p>